算是心中瘋狂地嚮往,萬分地渴求,他也終無法放任自己失去理智,去信那怪力亂神之說。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自己那一關,他過不去。
盧東籬不由自主地用手撫住胸口的舊傷疤處,強迫自己冷靜。他身已殘疾,怎能再軟弱無智,連心也殘疾了去。
九次,他舉起匕首,扎透風勁節的身體,扎傷他自己的胸膛。刻骨銘心,痛徹心肺。
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這世界上既然能有風勁節,也自能有和風勁節一般之人。如果自己因為和曲道遠相處久了,因為知道這人與風勁節有故舊之情,便因為那人地愧疚思念,而有意無意地在曲道遠身上尋找相似之處,將他當成他的影子,那,他也太辜負了曲道遠。
盧東籬努力睜著眼睛,眼前卻仍然是一片模糊的血色昏暗。
無論他是誰。他說得對。好起來!好起來,他才可以少連累別人一點,好起來,才可以同他一起去面對所有的艱難險境……好起來,至少,至少可以,親眼看看他……到底。他和……
不能再去想那個名字,盧東籬閉目黯然。
自目盲以來,他第一次如此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夠好轉,能夠看得見,只是……只是……他是否還能好得起來。
盧東籬心情激盪之時。風勁節安然悠閒。自密密山林之中。施施然向雙龍嶺高處行去,倒似是在自家後花園散步一般。
眼前忽然寒光一閃。一支勁箭奪地一聲。釘到他身旁的大樹上,前方林木深處。有人大喝:“來人止步!此處已是我雙龍嶺蒼天寨禁地,過往商旅不得擅進,江湖朋友請通名號!”
風勁節微微一笑:“昨夜我曾投書拜上貴寨主,莫非今日還要再通名號?”
前方立時一聲低低驚呼,那些密密草木紛紛長出兩條腿來,稀里嘩啦左右分開,讓出一條道路來。數名黑衣勁裝漢子摘了身上偽裝,背弓佩刀,抱拳施禮:我等奉寨主之命,大禮迎接昨夜投書的客人,公子,請……”
風勁節安然受了眾人這一禮,含笑緩步上前,身後樹影草影復又合聚,來路轉眼便被那些“林木樹藤”給阻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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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天寨,崛起不過六年,卻已是定江一地的黑道魁首,委實莫測高深。
最初不過是一股不知從哪裡來的流寇,在此落地生根,開了個小小寨門。附近的黑道勢力,山寨匪幫,無不逼上門去,想要將之吞併,結果卻無不是有去無回。不過一年時間,這最初不過二三十人地小股流寇,便壓服了這一郡之地的所有黑道勢力,吞併了方圓二百餘里內的所有山寨,形成了一股極大的黑道團伙。
他們並不隨便燒殺搶掠,只是仗著雙龍嶺處於通商要道,派遣人馬,護送所有來往商隊行人,收取保護費。如有人不給,他們必然下手一概搶盡,也對人下狠手毆打示威,但若是有人交了保護之資,他們則一力保護到底,甚至如果交了錢的商人被其他匪徒所搶,他們會傾力將那擅搶的匪幫肅清,替你把東西搶回來。
因為他們要價合理,一諾千金,時間一長,百姓商人,反倒覺得他們比官府還可信。商人經過定江,無不是趕著先將錢送進雙龍嶺去。得了蒼天寨的保護,在這定江一地,就可放心做生意,從此高枕無憂了。而那些投奔蒼天寨地人,日子大都過得甚是安定寬裕,人人咂舌,以前怎麼想得到,當土匪也可以當得這麼安定舒心。
這樣一支有
口碑又好的盜匪,當地官府一直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三年前,陳勇峰將軍開始駐軍於定江,才試圖提兵將其剿殺。
陳勇峰盡提一郡之兵,剿殺蒼天寨,自然不是看不慣他們收取的那幾個保護費,而是因為江湖之上,蒼天寨的名聲太過響亮了些。據好幾個上山挑寨,卻被人當死豬一樣捆了扔下來的一流高手說,蒼天寨三位寨主絕對是頂尖高手。更可怕地是,蒼天寨弟子們地搏擊,合圍,箭弩圍殺之術,配合得密切無間,就是再好本事地高手,被他們二十來個人呼啦啦一圍,也得躺下。
這位陳將軍是定遠關舊將,沙場拼殺數年,又受過盧東籬與風勁節指點,立時便嗅出了一股不尋常的氣息。這樣大一股江湖勢力,來歷不明,又無有江湖人物地散漫隨意,感覺非常不妥。如果有朝一日,他們再被有心人指引訓練,明白便是一支強兵。這樣地勢力,他怎能任其發展壯大?
按說,陳將軍也是趙國軍中有名的人物了,舉一郡之兵而攻一寨,應是輕而易舉。然而那些蒼天寨地人四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