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所面臨最嚴峻地危機是食物地匱乏。
雪狼群由北麓向南麓遷徙,像蝗蟲一樣。把沿途的獵物捕殺殆盡,乃至一隻野兔,一隻松雞都無法找到,他們唯一能做地就是在雪地裡挖掘越冬的昆蟲或植物的塊莖,但即使是這些可以果腹地食物。也非常稀少。
時間一天天過去,暴風雪越來越猛烈,飢餓和寒冷反覆折磨著他們,盧真瘦得皮包骨頭。整日整夜地昏睡,魯克的情況也沒好到哪裡去,就連述蕩等妖怪也變得虛弱而疲乏。
“我剛剛做了個夢。”阿爾弗雷德夢魘一般喃喃說道,“在鐵沙國的星羅基地,我呆在瀛海大樓監控署的辦公室裡,喝著冰鎮地伊格納緹伍茲酒,佐以雞腿和大片的烤肉,淋上一些檸檬汁,就像王室的盛宴一樣……”
“你呢?親愛的魯克,你做了些什么夢?”
魯克痛苦地呻吟一聲。小心翼翼轉動身體,讓蜷縮的胃更舒服一些。他嘀咕道:“我討厭烤肉,如果有伊格納緹伍茲酒,我倒想喝兩口。”
述蕩瞥了一眼盧真瘦削的身體,慢悠悠說道:“我們都是妖怪,我們忍飢挨餓的能力比你強。魯克,你到底是怎么了?半妖人強悍的身體怎么會這樣虛弱?”
“是普林西拿,人類的陰謀……”魯克有些語無倫次了,他顛三倒四把傀儡鹽和普林西拿的關係說了一遍。夾雜著很多難懂地術語,述蕩和阿爾弗雷德面面相覷,不過他們總算了解到一件事,魯克,不,應該說是所有的半妖人都被人類剝奪了力量。
但瞭解魯克虛弱的原因並不是述蕩主要的目的。
“瞧,正如你所說,你的身體已經降到普通人類的程度,根本不可能捱過這場暴風雪。”述蕩耐心地勸說道。“你需要食物,但是這鬼地方除了冰雪,什么都找不到。你必須吃些血肉才會活下去,我們這裡一共有四個選擇,我,阿爾弗雷德。塗鳳。還有盧真,你選擇犧牲掉誰?還是寧可讓自己餓死。貢獻出屍體成為我們的食物?”
魯克沉默不語。
“讓我們換個思路吧,你覺得自己的生命跟別人相比,哪一個更重要?”
“我必須選擇嗎?”
“是地,必須選擇。”“……你有什么好的建議嗎?”
“很簡單,吃了盧真。儘管她很瘦,但血肉加上內臟,還有骨骼,如果節省著吃,夠我們捱上很長一段時間,到那時,也許暴風雪就過去了。”
“要吃了她嗎……”
“她是最適合的物件,首先她是人類,其次她最虛弱。親愛的魯克,對於吃人,你有沒有心理障礙?”
“……我不知道。”
“如果這時候,外面來了一個不相干的陌生人,為了活下去,你會殺死他,把他吃掉嗎?”
“我想會的。”
“這就對了!”述蕩欣慰地說,“你從來沒把自己當成是人類中的一分子,你屬於半妖人,屬於妖怪族,人類本來就是我們的食物,不用對食物產生憐憫。你之所以捨不得盧真,只是因為她是個美麗的女人,你喜歡她,你對她有感情。”
“有感情?是這樣地嗎?”
“魯克,聽我的勸,塗鳳才是你的佳偶,忘記盧真吧,她必須奉獻出血肉,讓我們活下去。沒有什么比生命更寶貴的,為了生存,我們不惜一切!”說著,述蕩站起身,一步步走向昏睡的盧真。
“慢著!”魯克突然睜大眼睛,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怎么?”
“暴風雪停了!”魯克的眼中突然湧出大滴地淚水。不僅僅是暴風雪,離子風暴也突然離開了禾洲大陸,夔核在他體內有力地跳動著,無窮無盡地能量促使每一個細胞都獲得了新生。
他彎腰抱起盧真,大步走出山坳。
石屏山籠罩在一片白皚皚的積雪中,天空萬里無雲,藍得耀眼,空氣新鮮得讓人無法呼吸。
述蕩張開雙臂,向著蒼天慢慢跪倒在地,虔誠地祈禱:“感謝上蒼。保佑我們平安度過最艱難地日子,妖怪族地一線生機,終於能夠延續下去……”
然而在一片可怕的寧靜中,卻蘊藏著某種危機。魯克覺得惶恐不安,他催促道:“我們快走吧。這地方很不正常,如果不能儘快找到棲身之所,恐怕我們會死無葬身之地!”
“你在說些什么?有什么不正常的?”述蕩愣了一下,腦筋沒能轉過彎來。
“沒有風。你不覺得奇怪嗎?在石屏山上,竟然沒有一絲風?”
述蕩這才意識到,氣氛的確變得很異樣,空氣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