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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雲層越來越低,一個小黑點若隱若現,幽靈般盤旋在半空。

“恐怕我們的行蹤已經暴露了!”蘇翽指著那個小黑點,不無遺憾地說道,“那是杜得鷲豢養的血鷲,它跟蹤我們恐怕有一段時間了!”

魯克抬頭望去,盤古控制雷鳴機夔釋放出生物能,極度強化他的視力,血鷲的輪廓逐漸放大,變得越來越清晰,飛行的動作放緩慢,就像電影裡的慢鏡頭。那是一頭兇狠的禿鷲,奇醜無比,腦袋長著一枚肉瘤,沒有半根雜毛,眼似銅鈴,喙如鐵鉤,脖子又粗又長,雙翼張開超過體長的兩倍,正虎視眈眈地監視著他們。

蘇翽解釋說:“那是亢明子從大雪山擒獲的異種,翎毛堅硬如鐵,爪子可以輕易撕裂野牛的厚皮,餓起來能吞下一個成年的人類奴隸。杜得鷲經常騎在它背上打探對手的情報,他的視力可以跟金雕媲美,如果光線好的話,從上千米的高空可以看清草叢裡的野兔。”

“杜得鷲不在它背上。”魯克肯定地說,“它頭上的肉瘤,是它的要害嗎?”

蘇翽詫異地望著魯克:“你能看見它頭上的肉瘤嗎?”

“是的,像一粒癩葡萄。”

“那的確是血鷲最脆弱的地方,如果被利器刺破的話,會血流不止。”蘇翽搖搖頭,覺得不可思議,魯克的視力竟然不遜色於杜得鷲。

“耋猿,能把它打下來嗎?”

耋猿從背上卸下一隻扁平的皮箱,小心翼翼放在地上,開啟蓋子,從裡面取出幾根黝黑的鐵條,眨眼工夫就拼裝成一把形狀怪異的長槍,油光鋥亮,保養得十分細心。魯克注意到扳機部位有一枚尖利的血刺,與死去的孫狨一樣,耋猿也是一名變異的狙擊手。

蘇翽提醒他:“必須一槍命中頭部的肉瘤,你能看見嗎?”

耋猿瞄準了半天,始終沒有扣下扳機。他甕聲甕氣說道:“我只能確保打中它的身體,怎麼樣,要試試嗎?”

“打中其它部位恐怕沒什麼效果,只會激怒它,血鷲幾乎就是不死的怪物,再重的傷勢也能痊癒,這是它最有價值的地方。”

“要試試嗎?”耋猿繼續問道。

魯克心中一動,耋猿似乎很有把握,他的血液透過血刺進入子彈裡,究竟能產生怎樣的效果呢?

“讓他試試吧!”蘇泉的話堅定了他的信心,魯克打了個手勢,示意耋猿動手。

槍膛微微調整著角度,耋猿屏住了呼吸,彎曲食指,穩穩地扣下了扳機。血刺扎進了指節,鮮血吸入槍膛,沿著特殊的裝置注入子彈,不到零點一秒,火藥爆炸,頎長的破甲彈高速旋轉著射向高空,命中血鷲的腹部。

在魯克眼中,一切都變得那麼清晰,破甲彈在接觸到腹部的瞬間似乎遇到無形的阻礙,略微停頓了一下,尾部爆炸,彈頭繼續向前突進,深深陷進血鷲的身體,發生二次爆炸,耋猿血液裡的劇毒迅速擴散到內臟。血鷲悲鳴一聲,響徹雲霄,像秤砣一樣從高空摔落,然而就在一頭砸向山崖的剎那,它奮起餘力扇動巨大的翅膀,颳起一陣狂風,歪歪扭扭消失在困龍嶺的另一邊。

耋猿收拾起狙擊槍,搖搖頭遺憾地說:“應該一槍斃命的,毒液好像沒起作用。”

蘇翽建議說:“最好儘快離開這裡,到空曠的地方去。一旦血鷲緩過勁來,會向我們瘋狂報復的。”

說話間工夫,雲層越壓越低,像灰暗的棉花糖,似乎伸手就能扯下一塊來。鵝毛大雪紛紛降下,積在頭髮和肩膀上,轉眼結成了薄冰。

“快走吧,雪積起來,山路就不好走了!”蘇泉皺起了眉頭,先是血鷲的監視,再是暴風雪,前往西三區的道路並不平坦,更讓他擔心的是隱藏在暗處的亢明子,他究竟在醞釀什麼陰謀呢?

一行人加快腳步,進入了莽莽困龍嶺。目光所及,到處都是光禿禿的怪石,縫隙里長著歪歪扭扭的灌木,在烈風中發抖。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死氣沉沉,就像一座巨大的墳墓。

頃刻間天昏地暗,暴風雪肆虐,三步之外,伸手不見五指,風聲嗚咽,鬼哭狼嚎,彷彿世界末日降臨在困龍嶺。他們只能聚在一個背風的懸崖下,耐心等待天氣放晴。

耋猿從揹包裡摸出幾塊乾硬的烤肉分給眾人。蘇翽用力咬下一塊,越嚼越覺得滋味綿長,不經意間,他注意到魯克翻來覆去把玩著他那份烤肉,始終沒有放進嘴裡,蘇翽心中一凌,咀嚼的動作不自覺地慢了下來。魯克朝他笑笑,用牙齒撕下一縷烤肉,慢條斯理嚥下肚去。

驀地裡一聲巨響,有如天崩地裂,一塊巨石從天而降,重重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