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他猛地撤去大地之盾,轉身跑向城外茂密的樹林。
“想逃嗎?!”見少年突然脫離自己的法術範圍,烏西娜想也不想,急忙停止施展法術追了上去。
陰森潮溼的森林裡,藉著昏暗的光線,夏爾把不太適應這種環境的烏西娜遠遠甩下。
本以為就此可以擺脫,卻不料自己找不到出去的方向。
好奇怪,我明明是從這個方向進來的,怎麼變成死角了……
夏爾站在不久自己剛走過的地方,這裡的羊腸小道已經變成了數人粗壯的蒼天大樹。
“嘶……”輕不可聞的響聲在空氣中傳遞著。
回過頭,身後只有一片黑暗。
夏爾不由提高了警惕,這片看似平淡無奇的森林有古怪!
每走一步,印在柔軟沙地的腳印就消失一個。
夏爾站在原地,再不敢輕舉妄動。
在他眼中,樹幹開始扭曲、變形,彷彿長著觸鬚的怪獸。
“我聞到了人的氣味……”異常沙啞的嗓音打破了死寂,夏爾身後那顆大樹突然移動起來,捲曲的樹幹如同繩索一般將咫尺距離的他牢牢捆住。
此時此刻,少年腦海中忽然閃現尤金不久前說過的話。
“不要輕易進入普羅斯特城外的森林。”
尤記得自己當時還好奇為什麼那個冷血冷心的邪惡商人會好心的告戒自己。
“因為你欠我很多錢,公爵大人。就算要死,也請先把您自己所欠下的債務還清。”
不好!
難道是傳說中的食人樹。
等夏爾反應過來為時已晚,身體被逐漸麻痺,他越掙扎,就被纏得越緊。
我,會死在這裡嗎……
想起自己離家遠赴東大陸的目的,他不甘。
母親,還沒等到你回來,我怎可就此死去。
在這危急時刻想起的,卻是封在腦海中最深處的記憶。
那日,母親絕然離去的背影,還有……父親的憤怒與哀傷。
通天的石柱擋住了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侵蝕,卻也帶走了母親,只留下這以鮮血鋪出的道路。
哭喊著,想追上那越升越高,也越發光亮的身影,可瘦小的身軀卻怎麼也擋不住逐漸包圍母親的禁錮。
被父親一把揪住,在他那雙蔚藍卻冰冷的雙瞳注視下陷入昏迷,夏爾還記得他最後的話語。
“廢物就是廢物,就算是沙達斯的後裔終是混了凡人的血。”
創世之神啊,為何說我是龍皇沙達斯的後裔,難道……我真的並非您與死神羅蘭的後嗣。
“這是……許久沒有遇到過的大餐,雖然混了血,依然是龍族。”
身體上的鉗制越來越緊,夏爾只能聽到耳邊響來自黑暗中那個嘶啞難聽的嗓音,也感覺到了鮮血從身體裡流出。
“讓你這個汙穢的東西待在這裡可不是讓你對他出手。”
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的夏爾只覺得有一個強大力量翩然而至。
這聲音的主人是誰,為何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路德維西……你竟然不守承諾,這是我的獵物!”
“蠢貨,這小鬼早在兩百年前就已經是我的獵物。礙眼的傢伙,我忍你很久了。我才不管你和我母親有什麼協議,只要是阻礙了我計劃的,都要死。”
“啊亦……你們不守信用。暗夜女神,你的子嗣……邪神路德維西……你們……”嘈雜聲逐漸淡去,在耀眼如太陽的光芒照射下,昏暗被逐一驅散。
“母親……是你嗎。”
溫暖如春的感覺,依稀與記憶中那個溫和的女子重疊,夏爾不覺依附在一把托起自己的物體身上。
“起來!”怒喝聲帶著斥責與厭惡,與記憶中另一個人重疊。
夏爾渾身無力,只能任由對方一把將自己推開。
“父親,為何你總是這般冷酷,從不許我和母親多處。”對母親的依戀,和多年所受的委屈化為淚水,少年抱著頭蜷縮在冰冷的地上,竟然就這麼哭了起來,也不管自己身處何方。
沉寂再度降臨,過了好一會,夏爾才從悲傷清醒過來。
“哭夠了。”模糊的視線中,是他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尤金!你怎麼會在這裡?”連忙擦乾臉上的淚水,欣喜的夏爾一躍而起,沒想到尤金不但去而復返,還救了自己。
雖然不太明白他是怎麼找到自己又救了自己,可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