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陸塵埃,卻是不一樣的。
莫天賜將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看著臺上女生消瘦的側面。
她的眼睛像深幽的潭水,讓人不由自主地沉陷其中。
我來到你的城市/走過你來時的路/想象著沒我的日子/你是怎樣的孤獨
拿著你給的照片/熟悉的那一條街/只是沒了你的畫面/我們回不到從前
你會不會忽然地出現/在街角的咖啡店/我會帶著笑臉回首寒暄/和你坐著聊聊天
我多麼想和你見一面/看看你最近改變/不再去說從前/只是寒暄/對你說一句/只是說一句/好久不見
陸塵埃坐在蜉蝣的臺上,彈唱著這首她最熟悉的歌,眼神逐漸縹緲。她已經肯定,他沒有來。就算蜉蝣論壇對她的八卦如何熱火朝天,可他們都已經不再是當初不諳世事的年紀,他不會再因為她的喜好,每天慣例開啟論壇翻看。
更何況,當年傷害他的,是她。
想起他那時痛不欲生的眼神,她有些難過。
他現在應該已經忘記了她。或者,當年她決絕地傷害他後,他已經開始恨她。
而如今的她,再也沒有當年追他追得全校皆知的愚勇了。她唱著歌,揚起嘴角,眼前浮現出那時她追他的畫面,那時她真是一腔愚勇啊。
舞會那晚,擺脫莫天賜後,魏星沉特嚴肅地看著她問,你平時就是這麼隨便拉個人冒充男朋友的嗎?
陸塵埃看著他嚴肅的小臉,樂了。她不是隨便的人,其實她注意他很久了。
這事要從開學軍訓說起,她自小在家嬌生慣養,開學軍訓這種事能推就推,但大一軍訓時,她那一直慣著她的當老師的爹說,這是學生時代最後一次軍訓,要她必須去體驗一次。
她不得不硬著頭皮跟大家一起開始軍訓,每天沐浴著日光浴,看著自己從一塊巧克力變成漆黑的焦炭。
年齡小時她還不介意,但現在女孩到了愛美的年紀,她一直對自己的膚色耿耿於懷,每天念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天陰黑得早,人黑顯得老”。但要是跟她爹說這些,她爹又會從鼻孔裡冷哼,謬論。
而且她本身是個好強的人,她一直信奉的原則就是,要麼不做,做就要做到最好。既然她選擇了軍訓,就會把它執行得徹底。站軍姿一站個把小時,就算是感到頭暈目眩,她也強迫自己站得比別的姑娘挺直一點。
但畢竟平時吃苦太少,加上身體一時承受不住,有天她跟駱翹一起回寢室的路上,直接暈了。
駱翹當時嚇得花容失色,只喊救命。話音剛落,旁邊籃球場就跑來一個白色身影,二話不說,跟扛一袋麵粉一樣把陸塵埃扛到了肩上,朝醫務室奔去。
那個人,就是魏星沉。
不過魏星沉把陸塵埃丟到醫務室就消失了,後來還是駱翹憑著帥,笑起來就算陰天都能看到陽光燦爛這個特徵找到了他。
陸塵埃本身只是想單純地謝謝救命恩人,但駱翹一指給她看,她立馬兒淪陷了。
就魏星沉那長相,她要特意去跟他說謝謝,她覺得人家准以為她是那些花痴女生,要拿這事跟他套近乎。
特別是軍訓時,圍繞在魏星沉旁邊的女生環肥燕瘦,多如牛毛。
不過她又覺得特別堵,當初魏星沉送她去醫務室時,怎麼就沒低頭多看她一眼,好歹她長得也挺周正的啊。少男少女,血氣方剛什麼的,他就沒對懷裡嬌弱的美女產生點什麼想法?這讓陸塵埃覺得特別氣悶。
之後她不由自主地開始注意他,看著他在班裡喊隊,看著他帶著班裡的男生不動聲色地搬水給體力透支的女生。注意他久了發現這小夥兒真是一個好小夥兒,不但長得對得起人民對得起黨,就連性格也沒話說。最重要的是,不像她跟駱翹一樣仗著自己的美色為非作歹。好幾次她看到有女生跟他獻殷勤,他都一副冷淡疏離的模樣。
她思考很久後,義正詞嚴地對駱翹宣佈,現在不為我美色所動的男子太少了,所以我一定要把他納入麾下。
駱翹笑得特淫蕩地看著她,再冠冕堂皇的藉口,都掩飾不了你對魏星沉的狼子野心。
但那時,陸塵埃看著眼前英俊的魏星沉,他顯然已經不記得他救過她的事,但是作為一個有自尊的人,她才不打算告訴他。
既然他不記得她,她決定就從這一刻開始相識。
魏星沉看著眼前的女孩,她不在乎的笑讓他蹙眉,她以前都是這麼隨便拉人做男朋友的嗎?想到這個問題,他突然覺得內心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