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憶這才明白為什麼當時陳慕白氣急敗壞地給江聖卓打電話。
隨憶想得出神,蕭子淵伸手去撫她的臉,“是不是累了?帶你去跟主人打個招呼,我們就能走了。”
他知道她不喜歡這種場合,若不是因為自己她根本就不用這麼辛苦,她心甘情願,可她越是這樣,他越不忍心。
隨憶聽了眼睛裡一亮,但很快又拉著蕭子淵停住,“我們來了也沒多久,還是等等再走吧。”
她知道這些應酬雖然索然無趣,可對他而言卻是必不可少的,她怎麼能拖他的後腿?
蕭子淵一臉安慰,“沒關係,該做的都做了,況且老人年紀大了,睡得早,也快散了。”
隨憶昨天上了夜班,雖然白天睡了會兒,可還是困,穿著高跟鞋帶著微笑面具做了一晚上壁花,一上車就累得趴到了蕭子淵懷裡。
蕭子淵一下一下輕柔地拍著隨憶的後背,車窗外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光不時照進車內,車內忽明忽暗,兩個人都沉默不語。
隨憶忽然感覺蕭子淵的心跳有些快,一抬頭才發現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去抓他的手,手心裡溼冷冰涼,她心裡一急,“你怎麼了?”
蕭子淵反手包住她的手,輕描淡寫地回答:“沒事兒,胃有點疼,吃點藥就好了。”連聲音都是嘶啞無力的。
隨憶看著他隨身拿出一個藥瓶,嫻熟地倒出兩粒藥片,仰頭吞了下去。
她皺了眉,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靠吃藥來緩解胃痛的?看樣子時間還不短了。
她伸手去拿蕭子淵手裡的藥瓶,在昏暗的車廂裡看了幾個關鍵詞之後,抬頭去看他,帶著擔憂和薄怒。
蕭子淵笑著摸摸隨憶的頭,“不嚴重,只是偶爾才會疼,怕你擔心就沒告訴你。”
每當這個時候蕭子淵的話就要打對摺來聽,隨憶看他疼得動作都變得輕緩了,信他才怪,伸出手去按在他的胃部,開始交代:“這種藥都是治標不治本,胃要養的,以後工作再忙也要按時吃飯,應酬的時候酒儘量少喝,煙能不抽就別抽了……”說到這裡隨憶忽然開始惱自己,她怎麼早沒發現呢?
蕭子淵輕輕笑了下,緩聲回答:“好了,別惱了,我記住了。不抽菸不喝酒多鍛鍊身體才能生出健康的寶寶。”
他疼成這樣還不忘逗她,隨憶一臉凶神惡煞地開口,手上動作卻極溫柔地去捂他的嘴,“別說話了,你休息會兒吧。”
蕭子淵攔截住她伸過來的手,握在手裡,笑著閉上眼睛養神。
回到家後,隨憶便鑽進了廚房熬小米粥,又扔了幾顆紅棗進去。本來蕭子淵黏在她身邊轉,被她趕到沙發上休息去了。
過了會兒,隨憶站在廚房門口往外看了一眼,無聲無息地關上廚房的門,撥通了呂助理的電話。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胃疼的?”沒有客套話,開門見山。
“……”呂助理沉默,半晌才回答:“蕭部特地交代,不讓告訴您。”
隨憶冷笑一聲,“你是不是忠心得太迂腐了?為什麼不能告訴我?我會害他嗎?”
大概是從沒見過隨憶如此,雖然不見大吼大叫,可言辭語氣裡帶著若有似無的火氣,呂助理這次很快回答:“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也不清楚,您也知道蕭部是個隱忍的人,如果不是疼到受不了,旁人根本無法察覺,我知道最近經常疼……”
“好,謝謝你。”隨憶掛了電話,開啟門看著沙發上的背影,一臉擔憂。
沒過幾天,隨憶的擔憂就變成了現實。
那天下午隨憶去看了新收的病人,回來的時候路過護士站,看到一群小護士圍在一起興高采烈地討論著什麼。
隨憶笑著走過去,假裝嚴厲地開口,“又聊天不幹活,一會兒護士長看到了該罵人了。”
小護士們聽到聲音嚇了一跳,再一看是隨憶便笑起來,“隨醫生,你不知道,剛剛頂層病房住進來一個年輕的部長,長得好帥啊。”
另一個護士明顯不相信,“住到那些病房的都是老頭兒,哪兒有年輕的帥哥啊,你又吹牛吧?”
“我沒有!真的很帥,聽說是胃出血,送來的時候衣服上還帶著血跡,臉色也不好看,可是真的很帥,病美人啊,我的菜。”
隨憶本來打算要走了,聽到這句突然停住,“那個部長姓什麼?”
“我聽他們好像叫什麼……肖部?隨醫生認識?”
“呃……不認識。”隨憶頓了頓,衝護士笑了下,很快離開。
隨憶站在頂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