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這些頑疾。”
頑疾?
為了這個孩子,便是刀山火海,也要過上一過!便是我終身頭痛欲裂,我也不能叫這個孩子,在我腹中死去。
“孩子是上天賜予我的,現如今最最寶貴的禮物,為他,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若是因這個孩子對自己有什麼不利,我也認了。”我撫著小腹,由衷的歡喜,“婆婆,你可懂得這樣的感覺?”
話一出口我便開始後悔,若是婆婆兒孫滿堂,兒女孝順,怎至於流落街頭,孤苦無依在我這裡苟且偷生?
她雙手在我說那話的時候便停住,我一時慌了心神,“婆婆,我不是有意的,你不要見怪。”
“有何可怪?王妃所說,皆是正理。”語氣恢復慣有的冰冷,她苦笑一聲,扶我躺好,“王妃權且歇著,我出去走走。”
“婆婆,你不要見怪,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想就此提起她的傷心往事,叫她難過傷懷,她已經年邁,該怎樣排解心中苦痛?
我只是隨手空握,想要握住她的手,或者衣襟,只是想叫她留下罷了,可是就是這樣奇怪的,我握住的彷彿是手臂,可是卻如同老樹的外皮,醜陋枯槁,好像有千萬條蚯蚓在之上攀爬,這傷痕累累,絕不像尋常女子的手臂,便是年老,也不該是如此!
“婆婆,你的手臂,怎麼回事?”忍不住出言想問尋一二。
“王妃既然看不見,便是看見了,也只當自己沒有看見就好。”她冷笑一聲,“死裡逃生,我已經受夠了苦楚,難道還要一遍一遍的叫你們去揭開嗎?”
我知道她生氣難過,也不想再問下去,憑著微弱的光感,我看著那團黑影出了屋門,再沒有進來,屋子裡空寂的可怕,我迷迷糊糊渾渾噩噩的,側身躺著,也許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個夢裡,我被重重火焰困在其中,任憑我怎樣呼喊求救,也無人應答,那火舌舔舐著,一寸寸向我逼近,我感受著那炙熱火焰的烘烤,那火苗就在我手臂上蜿蜒而下,一直燒著燒著,沒有盡頭,我便一直看著自己的身子,在這火舌之中被吞沒,終於,巋然坍塌。。。。。。
這該是一個噩夢,可是在這個夢裡,我彷彿並不害怕,並不畏懼,我並不害怕自己孤單無人陪伴,也並不畏懼火焰將我吞沒,我只是淡漠的,迎接這一切,這個被火焰包裹的夢,也許便是人們所說的鳳凰涅槃,這夜,阿泰並沒有來,我想,他應該是在淺淺的溫柔鄉里無法自拔。
我一直庇護著的淺淺,也終於知道人心險惡,也終於學會手段陰謀,唯一叫人詫異的,應該說,是我做了她人生的導師。
人生百態,便如同我從不知自己會落魄到如此一般,誰也不知,命運的齒輪,會將你帶到哪裡!
我從不知,這*,會有另外的噩耗,叫我永生銘刻。
我的父母,無故而亡!
汝陽王府同巴州刺史府衙,僅有百步之遙,我不知他們身在何處,我的父母也不知我是否活著,那哀樂想起的時候,我還想著,世事無常,又有人,離開了這個世界,六道輪迴,不知何年他們才會重回到這一刻。
人生來,便註定會死,也實在不該有什麼妄念貪痴。
心中的悲痛彷彿與生俱來,傷春悲秋,我鍾靈竟然也有一日,脆弱敏感至此。
“怎麼會突然流淚?是疼痛難以忍受嗎?”戲園離那裡應該是更近,我在施針之時聽著那哀樂哭嚎,愈加的清楚明朗,自然眼淚,也更加的沒有斷絕,他在身旁陪著,見我流淚,所以一問。
“也不知為何,聽著這哀樂,心裡頭總是酸楚,人生匆匆百年,便就這樣過了。”我只是隨口回答,臉頰處,卻有一顆滾燙的淚珠掉落,是他也哭了嗎?
“我不過有感而發,倒叫公子這樣傷心,實在是不該,”我輕笑,“公子見諒。”
我不知,他的眼淚,並非為已死之人,而是為我。
被矇在鼓裡一無所知的我。
“你既然難過,離得這樣近,要不要過去致禮?”他突然這樣一問,倒叫我費解,“非親非故,我們怎可登門拜見?”
“死去的這人,是這巴州第一德高望重之人,對這巴州百姓算是傾其所有,造福萬民,所以日日都有巴州百姓過來悼念祭奠,我們過去,也不會有人阻攔,既然惦記著,不如聊表寸心。”他說的隨便,我也便不懷疑,“德高望重?那一定是位老先生了?也不知,教出來多少棟樑之才!”
“我們過去,便曉得了。”
這一日的施針,彷彿極快,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