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放默了下,搖頭說:“沒什麼了。”
秦崢不免覺得今日的路放有點奇怪,不過並未在意,只是又道:“有時候覺得,他雖然種種不是,對我卻是還好。”即使有各種毒打,即使後來的瘴毒,她都能理解。
高璋那個人,愛一個人便是愛入骨髓,恨一個人則是恨不得徹底將其毀滅。他對她有多少狠毒,便對她有幾分情意和失望。
她輕輕嘆了口氣:“我將他傷得那般,他給我投了瘴毒,從此後我與他也是兩不相欠了。”
路放終於鬆了口氣,抬手握住她的,道:“若是你覺得欠了他,我便替你還,絕對不讓你心中對他有半分歉疚;若是你不覺得欠了他,那我便要讓他為你身上的每一點傷疤付出代價。”他說到最後兩句話時,深黯的眼底依然是平靜的,可是那平靜裡,卻莫名地讓人感到寒慄。彷彿他說這麼一句,將來便是必定會去做的,是不容人質疑的。
這是秦崢從未看到過的,一時她不免有些怔住。
不免想起昔日他躺在那裡要死,自己幾個巴掌扇過去的情景。當時哪裡曾想到,那個沒有半分求生意志的少年,如今竟然長成了這般模樣,英姿挺拔,冷峻無畏,舉手投足間盡是大將風範,隱隱然有王者之姿。
她想起這裡,不由笑了,便隨意問路放道:“我若欠了他,你便不為我報仇了嗎?”
路放見她眸中笑意,心中也是安慰,知道她竟然開起了玩笑,當下便道:“若是你覺得欠了他,我自然會饒他一次後,再為你報仇。”
秦崢笑點頭道:“好,那我等著。”
這兩個人說笑間,便聞聽外面有人來報,卻是諸葛銘來見。路放便讓秦崢歇著,又喚來阿穗侍奉,自己則去見諸葛銘。
待見了諸葛銘,卻見對方一臉喜色,問及時,方才知道,此次路家軍和何笑都派了人去找申屠江,那個申屠江卻早已先他們一步,離開了南蠻軍,此時已經是不知去向。不過好在他們找到了一位名醫,便是遊走四方的神醫遊喆。
遊喆這個人,在為高璋診療的時候曾經和申屠江相處過一段時間,或許對於這瘴毒知道一二呢。
路放聞言,忙點頭,命人將遊喆帶來。
片刻之後,諸葛銘便將灰頭土臉的遊喆領了上來。
原來當日,秦崢刺了高璋,高璋命懸一線,遊喆受命救人,高璋幾次生死一線之隔,都是遊喆將這個人的性命救了過來。後來申屠江也趕來了,兩個人便一起救人。開始的時候還彼此看不慣,後來漸漸佩服對方,竟然生出惺惺相惜之感,於是也偶爾有所切磋。
後來高璋匆忙回了南蠻後,申屠江也因事離開了,遊喆想著自己留了也無用,便要離開南蠻軍四處飄零。卻正好,受命前去抓申屠江的單言沒有找到申屠江,看到了遊喆,對這個人是有印像的,便把這個人給拎回來了。
遊喆一路飯菜都不曾吃好,在馬背上顛簸得更是難受至極,一下子就被扔到了這隔離營,逼著要去給秦崢等人看病。
他苦著臉,沒精打采地先去為秦崢診脈。
待見了秦崢,卻是吃了一驚,指著她道:“你,你不是……”
秦崢卻也認出了這個神醫,當日就是他,一語道破了自己的陰謀的。
她冷哼了聲:“這不是遊神醫麼,真個好本事,若不是你,怕是高璋早已不在人世了吧。”
☆、第74章
她冷哼了聲:“這不是遊神醫麼,真個好本事,若不是你,怕是高璋早已不在人世了吧。”
路放並不知道秦崢害高璋,卻被這個遊喆道破的事,只以為她是指遊喆救了高璋的事,便道:“是了,就是他救了高璋。”
提起這個,遊喆只覺得苦不堪言:“他們刀架到我脖子上要我救,我又有什麼辦法呢?”
秦崢淡掃了他一眼,道:“你但凡還是大炎人,有點良心,便替路家軍解了這次的瘟疫之苦,也算是你將功補過了。”
遊喆連連點頭,一時又關切上前,檢視秦崢身上的紅疹,待看到身上那斑駁鞭傷,不由搖頭嘆息。
“這南蠻人,也忒地心狠手辣了!何必對一個姑娘下這種重手呢!”
秦崢挑眉,冷眼望著遊喆,遊喆頓時心虛,於是大罵一通高璋。
路放從旁,卻是看出了門道,便問秦崢:“是不是這個人害了你?”他說出這話時,語氣雖然平淡,可是其中自有一股讓人說不出的威懾之感,弄得名醫遊喆莫名地心驚膽戰起來。
秦崢還沒來得及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