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泉說:“這你們就不懂了,我們在山上,平時半點娛樂都沒有,一天到晚幹活又累又辛苦的全指著這點菸排遣呢。”
劉麗娜一想也是,點了點頭:“你們也挺不容易的。”
孫泉就笑了:“大家都不容易,你們其實也挺厲害的,現在的小姑娘有幾個能像你們這樣既能幹,又吃的了辛苦的?”
劉麗娜伸手打孫泉:“沒大沒小的!這話也是你說的?”
孫泉哈哈笑,邊躲邊道:“哎呦,快別動手啊,我這開車呢!”
劉麗娜這才收了手。
孫泉呵呵笑道:“我發現你這人,怎麼聽不出來好賴話呢,我這分明是在誇你呢。”
劉麗娜假佯道:“用得著你誇啊。”說著,想起什麼,問道:“哎?你和我說說鉤機翻車的事,現在怎麼樣了?”
孫泉唏噓道:“還能怎麼樣,把人救出來,再把車拉出來,回頭等修理班的人過來察看,該賠錢賠錢,該扣工資扣工資唄。”
劉麗娜感慨:“徐旭這小孩也真夠倒黴的,他這才開了幾天鉤機啊?就出事了。”
孫泉說:“這就是該著,誰叫他平時不注意著點,你沒看把高叔給氣的,電話裡就直嚷著讓李經理痛快把徐旭給攆走。”
劉麗娜一聽,忙問道:“李哥知道這事了?”
孫泉點頭:“啊,知道。我剛才下山過來的時候,還遇到帕拉丁了呢。”
劉麗娜有些驚訝:“李哥這麼快就上山去了?他中午那會兒可沒少喝,誰給他開的車啊?”
孫泉說:“小展在山上呢,那肯定不是樑子就是嚴思鵬了。”
劉麗娜扭頭問張蘇靜:“樑子不是喝大了麼?”
張蘇靜點頭:“嗯,下車時被嚴思鵬給攙回去的。”
劉麗娜說:“那肯定是嚴思鵬開車了。”
提到嚴思鵬,劉麗娜問孫泉:“哎,嚴思鵬這回可成你們裝置部的人了,你們怎麼想的啊?”
孫泉冷哼道:“我們有什麼好想的,領導怎麼安排怎麼來唄。”
劉麗娜來了興趣:“那個大翻司機呢?他的事最後怎麼解決的啊?”
一提起這件事情,孫泉樂了:“道歉唄!李經理今個一大早就帶著嚴思鵬上山道歉了,賠人家一套新的被褥,還扣了嚴思鵬二百塊錢的飯票給了老蔫。”
劉麗娜幸災樂禍:“活該,誰叫他自己不會做人。”
孫泉贊同道:“可不是,這小子都已經引起民憤了,要不是李經理處理的好,這事還指不定怎麼收場呢。”
劉麗娜又問:“哎,那老蔫現在怎麼樣了?他沒事吧?”
孫泉說:“老蔫挺好的,就因為嚴思鵬欺負他這件事情,李經理把朱隊叫去談話了,也不知道都說了什麼,打從那之後,朱隊那夥人上上下下的都挺照顧這小子。”
孫泉忍不住感慨:“其實以前也不是朱隊不想管,關鍵是都知道嚴思鵬是公司領導家的親戚,大夥出來掙點錢不容易,誰也不想錢沒掙到手呢,先把上面的人給得罪了。萬一再因為這事兒丟了工作拿不到錢,這一年可就白耽誤了。”
兩人對著唏噓一番,話題漸漸扯遠了。
張蘇靜靠坐在車座上,一手抓著車門上的扶手,一手摸了摸臉,可能是這一路折騰的被風吹著了,臉頰莫名有點發燒,她把外衣領口豎起來,縮著脖子,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著劉麗娜和孫泉聊著山上工地的事情。
又翻過一個大坡,前面遠遠就出現了一黑一白兩個小型糧倉似的建築,劉麗娜趕忙扭頭讓張蘇靜看:“喏!那裡就是黑站和白站。”
張蘇靜這才知道原來黑站白站長這樣,以前只是偶爾聽劉麗娜她們提起過幾次,在她的概念裡,黑站和白站應該是兩個小廠子。
到了前面的路口,孫泉調轉車頭,奔著黑白站相反的方向開去。
劉麗娜說:“前面就是山上休息區了。”
果然,車子開了十多分鐘之後,在一處避風的山坳處,遠遠的出現了一片彩板房搭建的宿舍區。
下了車,劉麗娜挎著張蘇靜的胳膊一邊往大食堂走,一邊問:“你覺得這裡怎麼樣?”
破,太破了,跟電視裡演的難民營似的。
張蘇靜把到嘴的話嚥了回去,瞠目結舌的看著前面用夾子掛在兩間彩板房之間,正迎著塵土隨風招展的髒兮兮的大紅色破洞襯褲,還有一條已經看不出來本色的工作服上衣。
這衣服是洗過還是沒洗過啊?要是洗過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