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沒有看他,伸手壓低了帽簷。
此刻的他,願賭服輸卻又很不甘心。
“真田君,你真的好厲害。”自稱為MISAKI的女孩語氣是滿滿的真誠,“今天的你展現了自己的真正實力呢,拼盡全力的樣子非常帥氣!”
“謝謝。”真田的語氣客套又平靜,“手冢君更勝一籌。”
“真田君在埋怨自己輸了嗎?”
“並不是。輸了就是輸了;是我實力不夠才會導致失敗。”他會更加嚴格的要求自己,追上手冢。
“那個,雖然這麼說你可能比並不會當回事,但還是忍不住傳達給你,真田君,我相信你會超越手冢的。”
真田忍不住抬頭看了未咲一眼,明明是才接觸不久的陌生人,女孩卻一副對他自信滿滿的篤定模樣,真田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好再次回答道:“謝謝你。”
“真田君的家在東京嗎?”
“不是,我是神奈川人。”
“太好了,我正好要去神奈川!我可以和你同行嗎?”
“……你的家在東京?你一個人嗎?”真田覺得很奇怪,女孩總是揹著一個大大的包,也沒有看到同伴隨行,這女生一直都是這麼獨來獨往嗎。
“其實……”11歲的花輪未咲,覺得離家出走事件很酷的事,尤其當自己獨自一人跋山涉水,從北海道到東京,實在是無法不驕傲,“我從北海道來!很厲害吧?我離家出走了。”
“從北海道……?離家出走?”真田震驚地看了女孩一眼,對方看起來挺小的,最多和自己同齡吧,北海道離東京挺遠的……她居然獨自一人前來了?
最近電視裡不是有很多離家出走的小孩被人販子拐走的新聞嗎?真田皺起眉頭,他只覺得花輪在做一件很危險的事。
“太亂來了,你趕快跟父母聯絡吧。外面可是很危險的,你沒看新聞?有好幾個小孩在外面亂跑被人販子賣到了國外。”
“……啊?”花輪的驕傲瞬間被這盆冰水凍結了,“被賣到國外……?”感覺真的,很恐怖啊。
花輪心中滋生的好玩心態蕩然無存,只剩下絲絲慶幸和後怕。
“你的家人會擔心的,回去吧。”真田雖小,但說起教來一板一眼的,讓人不由地信服。
花輪忙不跌地點點頭,又搖搖頭。
“我的家人很忙……他們根本就不關心我幹了什麼。”父母日理萬機,估計現在家裡最擔心她的是哥哥吧。
“父母在為了你辛苦工作,你更不能給他們添亂!”真田嚴厲地說道,意識到自己似乎太兇了,他下意識地放柔了語氣。
“知道了,真田君。”花輪悶悶地應到,真田說得很有道理,但是她依然在小小地賭氣。
“我還是想去神奈川……和你一起好不好?”花輪懇求到,“到了那邊我就聯絡我媽媽。”
“……好吧。”真田只好點頭答應,就算是多一個同行的夥伴吧,把花輪丟下的話指不定會出什麼事呢。
兩人買了車票,一起坐上了開往神奈川的電車。
真田坐在花輪的前面,列車一路前行著,夏日正午金色的光束透過車窗,大片大片地被打碎在真田的側臉上,那時少年輪廓稚嫩,花輪卻覺得他的骨骼馬上就會寸寸成長,頂天立地。
她真高興,自己帶了相機。
那張被她用鉛筆在背後寫上了“SANADA & MISAKI”的小少年的側顏照,是花輪時光裡永遠不會老去的風景。
原本還想和真田多待一會兒的,看來不能如願了。
神奈川的車站外,黑色的高階轎車靜靜地停著,車門開啟,花輪千代走了下來。
年輕高貴的婦人,雖然表情冷靜端莊,但是眉眼裡卻掩飾不了淡淡的焦心。
“在外面玩夠了吧,該回家了,未咲。”
真田轉頭對倔強的花輪說,“回去吧。”
看起來不情不願,但花輪卻腳步飛快地撲進婦人的懷裡,她小聲地說了一句“對不起。”聽話地坐進車裡。
“非常感謝你對我女兒的照顧。”貴婦人將真田和花輪的互動都收在眼底,她走向真田,語氣誠摯地道謝。
臨行前,花輪喊住離去的真田,“真田君!”
“還有事嗎?”
“我說過的哦,相信你。相信你一定可以超越手冢的!”
“謝謝你。”這一次,真田對她露出了微笑。
透過深色的車窗,只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