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中沒有情緒浮動,她迅速地開了車門,然後走了下去。
車燈打在蜿蜒的道路上,蘇暖舒了口氣,有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感,她的心臟窒息地疼痛,她覺得是少晨在難過,她那樣傷害了他的叔叔,他應該會傷心吧?
她不是個值得同情的女人,所以,只能慘淡地活著,誰也別妄圖拯救她。
她往前走著,似乎遺忘了這是在高速公路上,臉上帶著笑意,她的眼前又浮現出青巖門的那片茂密的蘆葦叢。
她想她會在自己過世前回歸那裡,她是不被期待來世上的孩子,只能化為灰燼,埋在地下,像那片蘆葦一樣。
她已經走出很長一段距離,幾乎像是要逃走,清瘦的背影,清涼得幾乎要灼傷人的眼睛。
“我允許你下車了嗎?”
他終究還是追了上來,他一把抓住了她,她單薄的肩膀在他的手掌下,安靜得令他的心輕輕地顫抖,他開始為自己這樣的心悸而氣憤起來。
“你難道不知道高速公路上不準步行嗎?”
他涼涼地衝她吼道,難掩的怒氣,蘇暖仰頭看著他,她看上去格外的寧靜,眼神清寧,但是雙手卻在輕輕地瑟縮。
他望見她努力想要遮掩的雙手,心口重重地痛,痛到他以為會就此失去自己的心跳。
“我以為你消我下車,那樣的情況,你會很尷尬。”
“你以為?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女人。”
他冷凝著她那雙沉默的雙眼,為其中的溼潤和細微的波動而晃神,他知道,如果今晚他沒有抓住她,他將錯失很多東西。
這樣的錯失,將會令他的心狠狠地發疼,然後,他會覺得無法繼續專注於其他事,繼而活在妄無的飄渺痛苦中。
“我要說的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如果陸先生還有什麼不清楚的,我不介意再解釋一遍,如果我以前的言行令你困擾了,那我向你道歉。”
她微微仰望著他,聲音很溫柔,也很謙卑,擺明了想和他劃清關係。
放在她肩上的力度加深,陸暻泓看著她張合的紅唇,他迅速地吻了上去:
“閉嘴,女人。”
他不能容忍她再說出令他氣憤的話語,他有答應她要結束這場戀愛嗎,他有說要和她形同陌路人嗎?
她不再開口,不再讓他的火氣蹭蹭往上漲,陸暻泓吻得很認真,比在衛生間裡還要來得專注,因為他很嚴肅地想要他跟前的這個女人別再說下去。
他從來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一種令女人閉嘴的好方法。
公路上偶爾才有一輛轎車賓士而過,兩個人站在路邊,陸暻泓不願去放開她,他貪戀著她的唇,就像是對鴉片上了癮的毒癮者。
“在我還沒有說停止前,你沒有資格說結束。”
蘇暖任由他吻著她,沒有去推開,當吻結束的那一瞬間,她仰起頭,眼角閃爍著晶瑩的漣漪,悲絕地笑了下:
“我忽然也很想吻你。”
世界上又有幾個男人,能拒絕那樣一雙妖嬈澄澈的眼睛?
她踮起腳尖,扯住他的前襟,陸暻泓凝視著她洋溢著真切笑容的臉龐,本能地傾下身,當唇上傳來熟悉的柔軟,他閉上了眼。
可不可以暫時不要去計較那麼多,停止去思考,過去和未來。
現在,只想擁抱,現在,只想親吻,即使有觀眾。
不遠處傳來尖銳的剎車聲,蘇暖放開陸暻泓,循聲看去,便看到一輛銀灰色的沃爾沃S80和另一輛貨車的鐵車廂匆忙地錯開。
轎車打了個急轉彎,車胎摩擦地面,火花四射,穿透了夜晚蒼茫的月光,最終還是激烈地撞擊上保險槓。
貨車也一時老亂了分寸,在狹隘彎曲的環形公路上,一個轉角,厚重的車頭順勢撞上轎車的車尾,發動機發出咆哮的轟鳴,似幽靜的囂張。
陸暻泓保護性地將蘇暖往旁邊一帶,護她在懷裡,凝眸望過去,貨車和轎車顛簸支離地相撞,貨車撞上一旁的山腰,而轎車直接撞向崖邊的護欄。
輪胎摩擦過護欄,也許因為司機的及時剎車,車子未衝出護欄,而是一個翻車,車頂重重地壓在地面上,發出沉重的碰撞聲。
缽的破碎聲點綴了死寂的夜色,陸暻泓對於突發狀況冷靜地做了緊急處理--報警,當蘇暖擔憂地想要走近時,陸暻泓一把扯住她的手腕。
“別過去!”
誰也無法料知那輛車會不會爆炸,白色的煙霧淙淙地從翻掉的車子裡冒出,明暗恍惚的車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