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冷的看著他,其實十分頭疼。
他與皇后夫妻二十幾年,不說恩愛也算相敬如賓,可是劉家人才日漸凋零,靠著祖上蒙蔭才能保證這一代還出了一個皇后,卻也只能止步於此了,若是皇后不犯錯還好,一旦犯錯,那些虎視眈眈的人頃刻間便能吞了劉家!
這右相,還真是老糊塗了!
此時證據確鑿,他們密議的書信摔了一地!右相不由老淚縱橫。
“此事全因罪臣而起,與皇后無關,更與太子無關,還請陛下明察,容罪臣一力承擔。”說著,他深深的磕頭,卻不想,管著戶部的左相,冷哼一聲。
“那麼多人馬,想必沒有皇后調令也是完不成的吧?”
說著,他也跪在了皇帝面前,“陛下,此事證據確鑿,皇后與右相勾結,寓意調換物資以次充好,而且想必也不是第一次如此了,想我朝廷年年救災,送到西洲的卻是些陳糧爛谷,這分明是陷朝廷於不義,如此危害社稷的女人不配為國母!還請陛下廢后!”
“你!”右相瞪大雙眼,雖然以往他們對賑災物資偶有『插』手,卻也只是分一杯羹而已,而左相這是想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倒他劉家身上啊!若是罪名成立,那可是抄家滅罪的大罪!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有句話叫牆倒眾人推,他還沒來得及為自己辯駁,朝臣就跪下一片!
“請陛下廢后!”
他一下坐在原地,一瞬間彷彿老了十歲。
正此呼聲震天時,宮澈一人出現在殿門,手捧罪己書跪了下來。
皇后最後還是沒能攔下宮澈,她愣愣的看著太子越走越遠,那雙眼,才漸漸清醒起來。
她叫人將她扶起,然後回到了殿內,坐在梳妝檯前,她先是默默的看著鏡中的自己,突然開口,“紅袖,替我梳妝。”
身邊的大宮女紅著眼,連忙上前,哽咽道,“娘娘保重,會沒事的。”
皇后置若罔聞,看著鏡子淡淡道,“就梳當年封后大典時的髮髻吧。”她端詳著自己略微發福的腰身,嘆息道,“也不知當初那件鳳袍現在還穿不穿的上。”
她一說完,另一個心腹女官,添香,連忙跪下來道,“奴婢這就去取來。”
“不急。”
皇后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她會就這樣服輸麼?不會的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她原本是想去求龍貴妃高抬貴手,但是此時,她微微咬牙,改變了主意。
“你現在,速去太極殿請朝陽公主過來!”
“是。”
是啊,她怎麼忘了宮蘇沫這個變數?
皇后『摸』了『摸』自己的臉,思緒越發清明起來,她不能就這麼認輸!一旦她垮下,皇兒,父親,家族,都是滅頂之災!
至少要保全皇兒她的孩子啊,必須是太子!
宮蘇沫剛回到宮皇后的人就到了。
她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更不知道皇帝身邊的人,為了扳倒皇后,利用她這次計劃做了那麼多事。
所以,她只是稍作遲疑就和添香去了鳳棲宮,一路上聽添香冷言冷語的說明緣由。
宮蘇沫一驚,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竟然有人借她的手,對皇后實施瞭如此陰謀?
上一世,她遇到宮澈的時候,宮澈的母后和外公一家都死了,所以他這個太子當得風雨飄搖,十分艱辛,原來是在這個時候麼?
很快,鳳棲宮就到了。
她一進去,便看到身著全套鳳袍的皇后正在描額,見她此番模樣,讓宮蘇沫察覺,皇后必然是存了死志的,或許上一世就是她以死擔下全部罪責,皇帝才沒有罷免宮澈太子之位,瞧她此時的模樣,看來還真的會那樣做!
皇后看到她,再也沒有之前那般不滿,如今滿朝文武都是她們的人,唯有宮蘇沫,這個她曾經看不上的孽種,才有可能替她兒子說話。
想到此,她屏退心腹,竟然向宮蘇沫跪了下來!
宮蘇沫看著她的舉動,眉梢微挑,“母后何至於如此?”
難道情況已經糟糕到了這樣的地步?
也是,若是還有一絲迴轉的餘地,上一世宮澈不會那麼早就沒了母親。
皇后神情肅穆,見宮蘇沫神情頗為抗拒,她一咬牙,便向她磕下頭來!垂首的一瞬間,兩行清淚滑落
她這皇后當得確實窩囊,如果沒有宮蘇沫,那麼她會去求龍貴妃,可相比於龍貴妃歹毒,年紀尚小的宮蘇沫顯然更加有憐憫之心,所以她可以跪下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