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一點點下沉,再下沉最後,他冷冷一笑。
方才在大殿之上,他面對父皇的羞辱和怒罵都不曾絕望,可是現在,他卻絕望了,甚至覺得整個人已經被判了死刑,被流放到了無間地獄。
見他臉『色』煞白,卻如此絕望的一笑,皇后心裡哀痛不忍,不由撲通一聲跪下來,將宮澈一把抱在懷裡,聲嘶力竭的哭喊,“兒啊!是母后連累了你,是母后無用!是母后啊!”
若是她手腳再幹淨一點,若是她孃家不犯錯被人抓到,她的皇兒何以至此?
她的淚水很快就打溼了宮澈的肩膀,耳邊不僅又皇后的哭喊聲,還有兩位大宮女的啜泣聲,就連整個鳳棲宮都沉浸在低『迷』絕望之中。
所有人的榮辱都系在他一個人的肩上,出了事,也是他必須承擔的責任。
不知為何,明明已經習慣承擔的他突然覺得肩膀好重,那讓人心都乏力的疲憊感,讓他連抬手安慰皇后的力氣都沒有。
不知過了多久,他照樣負責的安撫好了皇后和眾人,渾渾噩噩的出宮了,等他再抬頭時,竟然已經天黑了
但耳邊母后絕望的聲音還在一遍一遍響起,如索命一般,哀拗不絕。
宮澈不由十分冷血的想,母族不支,她又被人揭『露』曾經的罪行,再因為帝王一句話一下失去了最大的信念,想必就算她還活著,也不過是心如死灰,行屍走肉一樣吧。
就像他現在,宛如遊魂一般,樹倒猢猻散,除了他去安撫別人,又有誰還會記得來看他一眼?
“殿下!”
一個驚喜的聲音傳來,戀香舉著燈籠走近,看到真的是太子,鬆了口氣,連忙道,“小姐聽聞宮裡出了事,便一直令我在此等候,說您一定會回來的殿下,您還好吧?”
靠近了才發現,宮澈整張臉白的嚇人,
看到她,宮澈才彷彿做夢一般回過神來,而聽到她說,宮蘇沫在等他,宮澈不知為何,心裡微微一暖,整個人多了絲生氣。
只是一想到今天那些事,他提起的嘴角很快又放了下來,疲憊的『揉』了『揉』眉心,振作了一番精神,才往府內走。
他一進去時只看到所有的菜都還是熱的,而宮蘇沫飛快的往身邊瞄了一眼,下手飛快的拈起一顆肉丸子往嘴裡塞!
宮澈看到這一幕,不由笑了,而他一笑,宮蘇沫就抬頭看了過來,一雙大眼滿是懊惱,那鼓鼓的小嘴,動也不是咽也不是,模樣十分可愛滑稽,又呆又萌!
“餓壞了吧?”他溫柔的笑笑,坐到宮蘇沫身邊,一掃桌前都是他喜歡吃的菜,眉眼更加柔和。
在皇宮裡經歷了什麼他已經不想去管了,此時他心裡寧靜,覺得一個家,就是如此了。
宮蘇沫見他不動,連忙笑嘻嘻的給他添菜,“太子哥哥家的廚子手藝真好,方才聞著可饞死我了!”
見她說的誇張,宮澈溫和的『摸』了『摸』她的頭,“以後不必等我,餓了就先吃知道了麼?”
宮蘇沫點點頭,瞅著他的神情是分明心裡有事卻不願意說,不由小心的問,“哥哥現在宮裡情況如何?娘娘還好麼?”
她的話一下讓宮澈再也維持不了溫柔的笑臉,神情漸漸冷凝起來。
但是不說並不能解決問題,所以宮蘇沫輕輕握住了他的手,“有什麼事,連我都不能說麼?”說著,她輕輕的嘟起嘴,十分不要臉的撒嬌。
宮澈苦笑,感受到對方手心傳來的溫度,他不想宮蘇沫擔心,儘量將事情說的簡單一點。
“十幾年前母后為了我,出手傷了好幾個懷孕的妃嬪,當時被壓下去了,如今卻被人證據確鑿的指控了。”
他只說了他母后的事,半點都不曾說到自己。
宮蘇沫微微皺眉,還真是豬隊友,不帶這樣拖累人的,還是說皇后怎麼都逃過不『自殺』,即便是她改變了軌跡也是一樣?
“那陛下如何處置皇后娘娘?”
宮澈深深的嘆了口氣,卻還強顏歡笑道,“我今天去求過情了,父皇關了母后禁閉,具體會降下什麼懲罰,還不知道”
宮蘇沫聞言,不由伸手『摸』了『摸』宮澈有些腫的額頭,他現在對著自己,不再自稱“孤”,而是真的將她當做了自己的妹妹,知己交心之人。
“沒有那麼簡單吧?”宮蘇沫擔憂道,“父皇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也一向果決,為何會推遲宣判處分?太子哥哥你做了什麼?或者陛下他做了什麼?”
陛下
宮澈不由想到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