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微涼的手輕輕掠過她的眼角,將她眼角的淚珠抹去。
蘇沫不由抬頭看去,看到陰梵君神情已經恢復,彷彿剛剛的怒氣沖天完全是她的錯覺。
呈熙雖沒有死,但明顯受的傷也是不輕,雪白的衣衫已經被染成了烏黑,一頭烏髮變得散『亂』無比,完全沒有了那副養養尊處優的王爺樣。
“我說……不是來打架嗎,怎麼大眼對起了小眼啊?!”
蘇沫聽到了一道聲音,貌似是迦樓羅那貨的,趕忙回頭看去,只見門口站著的人不是迦樓羅又是何人?
“迦樓羅大人?”蘇沫出聲問道。
“這才發現我啊。”迦樓羅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調侃,目光在蘇沫與陰梵君之間轉了轉,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但卻又說不上來。
此刻朱赤鳥和翠金巴蛇此刻正站在棺材旁邊,看來是剛剛感應到了陰梵君和迦樓羅的到來此刻收了法術想進一步觀察。
想不通的事情,迦樓羅一向是懶得再想。此刻他看到蘇沫狼狽的樣子,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向前走了幾步:“小美人啊!你怎麼不等與我一同前來呢?這幾日也是不巧,這天地間出了些大事,我與陰梵君隨同地藏王菩薩都去了天庭。你若丟了『性』命在此,我該如何的心疼啊!”
說著,迦樓羅臉上做出了悲痛欲絕的樣子:“你看你臉上的這灰塵,還有這都快成了布條的裙子,真是讓我痛不欲生,痛不欲生啊!”
蘇沫的嘴角抽搐了幾下,也懶得和他說話,反而是看向陰梵君:“大人,不知這天地間出了什麼大事?”
這天地間出了大事,叫的是地藏王、迦樓羅和陰梵君,那麼代表這件大事必然和妖魔鬼怪有幾分的關係,蘇沫作為一名符師,可以說也算是世間斬妖除魔的一份子,所以問起這件事情,也不算什麼不可以。
當然,陰梵君說不說又是另一碼事情了。
“陰梵。”
陰梵君淡淡說道。
“嗯?”蘇沫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叫我陰梵。”陰梵君輕輕吐出一句話,眼神卻是看向呈熙,目光在他身上掃了兩下,不知在想些什麼。
蘇沫張了張口,最後用一聲咳嗽擋住了尷尬:“咳咳……不知陰梵君遇到了何事。”
咳嗽完了,卻還是沒有吐出“陰梵”二字,退而求其次,在陰梵二字後面加了個表示尊重的“君”字。
陰梵君像是沒有看出她的尷尬之『色』,也沒有挑剔蘇沫的胡『亂』加字,臉上的神情雲淡風輕,彷彿是胸有成竹不急於『逼』迫,只拿出天庭之事回答道:“天庭之事確實需要說於你,但卻要改日細說。”
陰梵君淡淡說道,此時他的目光也從呈熙的臉上移開來,而是看向了棺材邊的朱赤鳥和翠金巴蛇。
那兩位見陰梵君向他們看來,眉頭微微皺起,明顯已經沒有了剛剛的囂張氣焰。
此刻他們是慶幸剛剛沒有殺掉蘇沫和呈熙的。如果此刻陰梵君和迦樓羅看到的是兩具屍體,恐怕事情就另當別論了。
那翠金巴蛇上前一步,恭敬的對陰梵君說道:“這位就是地獄鬼君吧?”
他叫的是地獄鬼君,而非陰梵君,可見語氣中多有計較,顯示出了對陰梵君的尊重。
只不過……他看向陰梵君的眼神略有古怪,好像有什麼話沒有說出來一樣。
陰梵君輕微的點了點頭,也不多語。
隨後他又看向迦樓羅:“這位就是大鵬金翅鳥大人吧?”
迦樓羅有些吊兒郎當:“正是爺。”
說著,他的眼神有些嫌棄的在朱赤鳥身上掃了一眼:“真沒想到在這裡竟然碰上個這麼喪氣的東西!”
那朱赤鳥冷哼一聲,卻是沒有接迦樓羅的話,眼中卻極為陰冷。
與之相反,翠金巴蛇一改剛剛的陰鬱,臉上帶上了幾分笑意:“不知我們打個商量可否?”
蘇沫看向陰梵君,這個商量,只有陰梵君有資格商量。他說“可”,那這裡的所有人都不能再說個“不”字,他說“不可”,那麼任誰想要再去商量恐怕都要費些功夫。
只不過,在那翠金巴蛇的話剛落,陰梵君就很快接了上去:“沒商量。”
三個字語氣淡淡,但擲地有聲,那翠金巴蛇的臉立馬就黑了下來。
“我從看到那隻赤臉的破鳥時就全身不舒服,要打就打,別那麼多廢話!”
一旁的迦樓羅嘟囔了一句,明顯著是見了仇家分外眼紅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