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蒼,我嫁給你好不好?”
陰梵君整個人都愣住了,他感覺眼前略微有些眩暈,甚至他都在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並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景。
一切都是假的,是他出現了幻聽而已。
可是,那個身著他從鎮上買來的最好料子做成的衣衫的少女卻笑了起來,面若桃花目含秋水,神情認真到帶著幾分的虔誠:“澤蒼,我嫁給你好不好?”
陰梵君張了張口,只覺得喉嚨有些乾啞,卻不知該給出怎樣的回答。
陰梵君笑了笑,笑容清冷中帶著幾分柔情,長長的睫『毛』蓋住他幽黑的眼睛,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小丫頭,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麼能輕易便嫁與我呢?”
陰梵君的笑讓蘇沫捉『摸』不透,她只覺得這個人的笑好像沒有之前那麼真了。這一刻的這個人,好像隱藏著什麼。
聽到“父母”兩個字的時候,蘇沫不知為何,下意識的說道:“我沒有父母。”
說完後,她又覺得有些『迷』茫——她真的沒有父母嗎?還是隻是她忘了?
蘇沫想不明白,只是抬著一雙清澈的眼眸看向陰梵君,喃喃的重複著那一句話:“澤蒼,我嫁給你好不好……”
一瞬間,陰梵君感覺自己的整個腦子一片空白!
幾千年清修的道心顫動了一下,一時竟然彷彿忘記了一切因果十分,眼前只有這麼個小小的人兒。
不過也只是一瞬間,很快陰梵君便又恢復到了那波瀾不驚的樣子,看向蘇沫的眼神愈加深沉:“沫,萬一當你記憶恢復,後悔了呢?”
幾乎是一瞬間,蘇沫立馬用力的搖了搖頭:“不會的,我不會後悔的!”
陰梵君笑了一下,那笑很輕很輕,輕的彷彿是山巔拂過白雪的微風:“你再好好想想吧,反正我一直都在。”
或許是這個“反正我一直都在”安撫了蘇沫的心,她輕輕的點了點頭,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的糾結。
看著蘇沫已經安然的臉龐,陰梵君輕輕說道:“現在正值正午,那些東西不會敢來作怪,我有事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正午時分是一日之內陽氣最盛的時候,鬼怪多不會出來作怪,陰梵君也大多選在這時候出去辦事,然後在夜幕降臨之前回來。
蘇沫笑了笑:“那你去吧,我自己沒關係的。”
陰梵君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角掛著一絲笑意,這才轉身離開。
因為害怕嚇到蘇沫,陰梵君都是在出了蘇沫的視線之後再使用瞬移的。
待陰梵君消失了身影,蘇沫拿起一旁未縫完的衣衫。
天氣漸寒,她只想像其他的人一樣給他縫一件外袍,只不過不知為何,她的手就像是沒有『摸』過針線一般的笨拙,根本不能像村裡的村『婦』一樣靈活的裁剪,針腳也是歪歪曲曲的。
突然,原本陰梵君出門時好好關上的屋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刺眼的光芒照的蘇沫微微眯上了眼睛。
蘇沫知道那不是陰梵君。他一向輕手輕腳,也不會將門如此的開啟。
“誰,誰啊……”蘇沫輕輕起身,心裡有些害怕。
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妖魔鬼怪的趁她孤身在家闖了進來。
隨著她的問話,一位身著雪白衣裙如同仙女般的女子緩步走來,她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起來就像是前幾日陰梵君帶回來的那朵嬌豔欲滴的百合花。
“你是?”蘇沫抱緊了還未完功的袍子,好像那裡有陰梵君的氣息一般能夠給她安全感。
“這位妹子,我是陰梵的妹子,來替他看看你。”月溪臉上的笑容恰到好處,但那雙緊盯著蘇沫的眼睛卻滿是冷意,她小心的控制著自己的神情,將她內心的恨意和瘋狂一點一點的隱藏起來。
“陰梵?”蘇沫喃喃了一聲,這兩個字讓她不由心裡一顫,好像是驚動了什麼內心深處的秘密一樣。
只不過,腦海之中還是一片的空白。
“不不不,我倒是忘了。”月溪突然捂嘴笑了起來,笑的肩頭都輕輕的顫動著,就像個惹人憐愛的小動物,“哎呀!陰梵只是我和他小時候相互叫的『乳』名,他其實叫雪澤蒼。”
說完後,月溪還十分天真的眨了眨眼睛:“他告訴你的,就是這個名字吧?”
蘇沫張了張嘴,總覺得她剛剛說的話裡好像還有其他的意思,但她又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只是內心深處好像有一種叫做“氣憤”的東西在慢慢的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