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放心吧,朕會彌補你的,小丫頭說的不錯,你身為太子,婚事不能如此草率,朕會許給你應得的親事。”
宮澈聽了他的話,緩緩一笑,“那是不是我不是太子,就能免了這親事?”
宮晟一愣,隨即有些怒了,“你不是太子是什麼?病糊塗了麼?”
雖然他偏寵某些孩子,但是並沒有想過要換太子啊!
宮澈抿了抿唇,清俊的臉上浮上一絲堅毅,他再次磕頭。
“請父皇撤除兒臣太子之位!因為兒臣身有暗疾,不能為君。”
他竟然說出了自己身體最大的秘密!
宮晟半響才消化了他話裡的意思,卻還是忍不住嚴肅問。
“你這話是何意?”
宮澈行過禮後,緩緩站起身來,方才的焦躁漸漸消失,他重新變得溫和平靜,態度坦然的說道。
“我身有暗疾,發病時心絞難忍,容易猝死!當初母后在時,為了保住兒臣太子之位,費盡心力瞞下這個秘密,但是現在,兒臣不想再撒謊騙人了,父皇,以兒臣的身體,是做不了太子的。”
宮晟有些吃驚,他不明白,這個時候宮澈為什麼突然爆出他身有暗疾的事?難道他不清楚,他這樣做真的會失去太子之位麼?
“為什麼?”
宮晟擰緊眉心,宮澈完全可以繼續瞞著眾人,為什麼要自己說出來?
宮澈緩緩一笑,“只是看開了……我這樣的身體還有什麼好爭的?只希望父皇看在我多年來安分守己,看在我母后已死,外家衰敗的份上,也許我一諾。”
宮晟懵了,他至今都搞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今天一個個的都那麼奇怪?
“你想要什麼?”
宮澈嚴肅的問。
宮澈低咳了幾聲,那模樣是說不出的虛弱,“兒臣的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怕不能在父皇身邊盡孝了,希望父皇能送兒臣去雲頂山,聽說雲頂山彙集天下名醫,兒臣想去那調養身體,從此遠離是是是非非,安心養病。”
宮晟見他神情不似做偽,不由沉默了,這時太醫來了,宮晟直接要求太醫當眾診斷,太醫不明所以,還是伸手為太子診脈,而太子非常配合,他神情沉寂,眼底似乎有光在浮動。
等待過程中,宮晟一直在垂眸沉思什麼,像他這種人,不可能聽人說什麼就是什麼,總是要更加透徹的去揣摩宮澈的用意,但不管他怎麼想,這件事對宮澈來說都百害而無一利,宮澈到底在圖什麼?
很快,太醫一愣,然後他奇怪的看了宮澈一眼,又細細的把過一次脈,神情有些驚慌,怎麼辦,他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怎麼樣?”宮晟沉聲問。
太醫神情糾結,吞吞吐吐。
宮晟不耐煩了,直接道,“但說無妨。”
太醫這才說道,“會陛下,殿下他……似乎先天不住,患有心疾,忌燥怒,易……猝死!”
竟然和宮澈說的一模一樣!
宮晟知道這個太醫是不會騙他的,這麼說宮澈說的是真的?
他不由糾結了,難道宮澈真的只是單純覺得自己不能做太子,才爆出這個秘密?可是為什麼早不說?
雲頂山他是知道的,在民間頗為有名,十幾年前還曾來宮中拜訪過,看上去也沒有值得懷疑的地方。
他只有問宮澈。
“你真的想去雲頂山,從此不問世事?”
宮澈堅定的點頭,“是,兒臣雖然很想為大煜盡心盡力,但先天之症無法根治,所以只能遠離紛爭,或許……還能多活幾年。”
他眉宇間露出一絲傷懷,“讓父皇失望了。”
宮晟心裡一揪,想起宮澈都二十二了,這病還沒好,可見先天之症當真的無法根治,而且他在朝中頗受兄弟排擠,或許他也是因此才生出淡薄於世的念頭吧?他方才實在不該那樣懷疑他,澈兒這孩子確實很不容易。
沉思許久,宮晟道,“世間名醫,還能比過宮中御醫?澈兒,你還是留在宮中吧。”
宮澈沒有直接反對,而是想了想,說道,“宮中雖好,但是人來人往,是非也多,兒臣對自己的身體已經全然失去希望,只想能在有生之年,如普通人一樣,到處走走看看,聽說雲頂山風景絕美,我想去看看。”
他蒼白的臉浮現一絲哀慼,“兒臣從來沒有求過您什麼,就這一次,就這一個小小的心願,父皇也不答應麼?”
他都這麼說了宮晟還能說什麼?最後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