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泠又無話可說了。
接下來安靜的看著在面前時不時走走停停挖挖坑的少女,只見那一雙原本素白的手,如今已經染上了一些汙泥。
北堂泠看了兩眼,忍不住說道:
“靈心,你若真想要這些藥材的話,不必親自挖了,你給個單子給我,我派人給你送一批來。你要什麼年份的就有多少年份的,就當是對你的謝禮。”
北堂泠說得豪氣萬丈,雲音還是拒絕:“不用。”
這些藥材新鮮出爐,雲音有她的處理方法,那些已經曬乾過精心包裝過的,可能也就達不到她所設想的效果了。
雲音道:“庭宣公子,你若是真想謝我,還是我說的那個條件,你給我送些吃食來就可以,我不挑的。”
北堂泠一聽,這下真的樂了。
“靈心姑娘,你說話是當真的?你早上如此說也就算了,事到如今,你真的……只要些吃的?”
北堂泠說:“你還有可以改變一次的機會,其實在下可以幫你解決很多事情,比如你當前所面臨的所有困難,我都可以幫你解決。”
北堂泠將摺扇撫開,他如此循循善誘。
——比如給你數不清的金銀珠寶、讓你擺脫侯府庶女的身份、讓你嫁入高門大戶,前程似錦。
作為鎮北世子,他不僅是皇帝面前的紅人,京城中無人敢惹的角色,而這只是明面上的權勢。而事實上,他的權力遠遠不止表面上這些。
無論是明道還是暗道,他都能遊刃有餘,就更別說陸清蘿只是侯府的一個庶女。
就算是讓永寧侯爺加封進爵,於北堂泠來說,也不過舉手之勞。
而這裡面的哪一樣,不比只要一些吃食要貴重的多?
雲音看了他一眼,似乎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卻依然搖著頭拒絕了。
“庭宣公子還真是熱情,但是我目前唯一的苦惱就是吃不飽而已,雖然在公子看來這很不值錢,但我就只想要這些。”
“至於以後,若是還有什麼想要的,我再和公子交換也不遲。”
雲音油鹽不進的樣子,讓北堂泠幾乎有些恨鐵不成鋼,不過她一向軟硬不吃,北堂泠也想想,也就習慣了。
看著雲音不再說話,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北堂泠也不再說了。不過又跟著雲音走了幾米,北堂泠突然間想到一個事情。
“不對,我真是被你的話給氣到了!”北堂泠捏緊了摺扇,皺眉思索著。
“——你剛才說既然幫了慧妃娘娘就是幫了我,我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你又為什麼會這樣說?”
北堂泠並不願意表露身份,從他自稱庭宣二字就可以看出來,他的表字只有和他關係比較親近的人才得知,也才能將庭宣和鎮北世子聯絡起來。
知道他是鎮北世子之後,才能知道他與慧妃的關係。
但無論如何,這都不是從小就被困在玉青庵的陸清蘿所知道的。
而且北堂泠很肯定,陸清蘿在此前從來沒有見過他,也不可能知道他的身份。
那麼她又是如何得知的?
雲音回過頭,看著嚴肅的北堂泠,她的語氣倒是很輕鬆:“很簡單啊,難道公子你不知道嗎?其實你和慧妃娘娘的關係在不知不覺間已經透露出來了。”
北堂泠沉思了一會兒,又從雲音的臉上實在看不出什麼端倪,便道:“願聞其詳。”
雲音便也解釋道:“我不過是從公子你的行為中猜測出來的。如果說昨天遇到庭宣公子你只是一個巧合,公子你只想到荒郊野外去散步,偶然間遇到我,這還說得過去。”
“但是一夜過去,在第二天又見到公子,這個就不再是巧合了。”
雲音娓娓道來:“試問一下,玉青庵處在這麼偏僻的地方,一個鳥不拉屎的山裡郊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事物會吸引公子三番兩次的出現在這裡?”
“我還算有些自知之明,公子必不是來找我的。而這裡有點名氣,能夠引得公子前來的人,一是忘言主持。”
“可忘言主持昨日下午已經出門了,公子今早出現當然不是來找忘言主持的,那麼第二個可能的,就只有慧妃娘娘了。”
“所以公子你一開始就是來找慧妃娘娘的。”雲音說著嘆了一口氣。
“明白了這個以後,當公子你說‘昨日一見我之後就分外難忘,今天可是特地來看我的’——從這裡開始,我就知道公子說的不是實話了。”
“然後再聽著公子你打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