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際遇都各不相同,該知道的總會知道的,而不該知道的呢……命裡無時莫要強求,就讓它過去吧。”
紀時傾好沉默了半響,很禮貌的點頭,最後沒有再追問了。
談話就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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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朝堂上不知輪過了多少腥風血雨的鬥爭,每一日幾乎都在風雨間飄搖,每一時刻都像在經歷一個重大的歷史轉折。
趙于衡不省人事,雖然有名貴的藥材吊著,但也遲遲沒有恢復。國不可一日無君,立下太子一事,也提上日程了。於是便打算由太子監國,代替趙于衡暫時治理朝事。
趙于衡這麼一倒下,牽涉到各方的利益,不止後宮中的人,而且朝堂上也有一批人也不希望趙于衡清醒。
所以可以預見,趙于衡大概只能這樣一直躺在他的龍塌上了。
太子的人選很快被定了下來。
最後朝中一個閣老的手中,拿出了趙于衡曾經交予他的聖旨,上面寫明瞭將立五皇子作為太子。
這道聖旨上,從筆跡再到玉璽章印一樣不少。
簇擁五皇子的呼聲逐漸形成了主流,種種操作明眼人一看便知,沒有意外的話,太子之位將會是這五皇子的囊中之物了。
期間倒是又鬧出了一場笑話,另一個大臣又拿出了另一封詔書,揚言上面要冊封的絕對不是五皇子。
這是正當這位大臣信誓旦旦的拿出盒子,開啟之後卻發現裡面其實空無一物,原本說好的詔書不翼而飛。
空口白牙沒有證據就要立太子,這倒是開國以來立嫡之事頭一回遇到的笑話了。
不過到底有沒有這麼一封詔書,如果真的有,那麼它又去了哪兒?是被誰人所偷取?那就是後話了。
此間不談,五皇子正式被冊封為太子,欽天監挑選良辰吉日,太子的冊封典禮很快就選定了日期。
雲音作為觀禮者,早早的就到了現場,遠遠的看見五皇子,不,如今應該稱他為太子了,他穿著明黃的朝服,正向天行祭禮。
隔著九旒依稀看見他的眉目,倒是可窺見到一股大氣正盛。
“清蘿。”
北堂泠在身後叫她,雲音轉過身去,這段時間以來,因為北堂泠的繁忙,兩人見面的次數是屈指可數。
雖然北堂泠看上去有些疲憊,不過依然是高興的。
“待會兒你隨我上去吧。”
“這一切不只是我的功勞,也有你的,他們應該也知道你的,沒有人應該把你忘記。”北堂泠將話說出來,他不覺得有任何問題。
雲音沒有拒絕,點點頭,隨後就跟著北堂泠一同走上那鋪滿紅毯的臺階。
臺階拾級而上,有近百步之高,站在上頭向下望去,有種萬般恢宏世界盡收眼底的意味。
雲音行走時卻故意落後幾步,等到走到中上段,雲音撫著裙襬,停住了腳步。
北堂泠未覺,等又走過了幾步之後他才意識到什麼,隨後轉過身來。
“怎麼了?”
雲音輕輕地搖頭,嘴角卻勾了起來。
“沒事,只是有句話必須要說。”
“什麼?”
北堂泠隱隱感覺到不對勁,他攥著拳頭,腳步就要向雲音的方向走回來。
“——等等,你留在那裡就可以了。”
北堂泠停住了。
“有句話不只是對你說,也是該對所有的人說。”
北堂泠從來沒有一刻有這麼心慌過,他伸出手去,這一刻他是真的感覺到面前女子的身體看起來輕飄飄,腳下是鮮紅如血的臺階,清風驟起,而她下一刻便要乘風離開。
“我該走了。”
隔著遙遠的距離,雲音的話也清晰的傳進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異人已除,我的任務已經完成,諸位,告辭。”
時間可以,地點也完美,從此之後,天下應該人盡皆知。
在這矚目的一刻,也應該為她此行畫上一個句號了。
古人願相信鬼神,那便讓他們相信曾經真的是有仙人下凡,然後又離開了。
哦,說不定以後還會成為一段佳話呢。
雲音張開雙手,將雙目閉上,不再看任何的人。
“統兒,準備好,我們該走了。”
“好的宿主。”
“對了統兒,我再跟你說一件事兒。”
“什麼、什麼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