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之後,她沒睡,出了門,往二樓的所在走去——
……。
她繞了一圈,在一個房間的門口遇到了張叔——
張叔遠遠的瞧見了茫然的林木兮,連忙迎了上來,言語中帶著恭敬和藹:“七小姐,你在找什麼?”
“我想找爺爺。”
張叔楞了一下,“找老爺有什麼事嗎?”
“有幾句話想跟他說。”
張叔看著林木兮,想了想,“那你在這等一下,我去稟告下老爺。”
林木兮乖巧地點了點頭,目送著張叔轉身,敲響了書房的房門,隨即推門而入——
不一會兒,張叔出來:
“老爺讓你進去。”
林木兮挽唇說了句謝謝,剛想上前,卻被張叔低聲叫住:
“七小姐,你剛開鬱府,可能很多規矩都不懂,入門前,要打招呼,入門後,先給老爺磕個頭……”
林木兮:“……。”
她實在是無力吐槽鬱家這所謂的規矩和專制!
這哪是什麼七小姐,乾脆叫她七格格好了!
想是這麼想,可人在屋簷下,她這頭,還必須得低。
“爺爺,木兮進來了。”說完,她踏入那高高的門檻,張叔在身後順手給她關上了房門。
一進門,書桌前的老爺子看了她一眼,繼續低頭寫著書法。
林木兮猶豫了一下,還是跪下給鬱老爺子磕了一個頭,叫了一聲:“爺爺。”
老爺子應了一聲,“有什麼事?”
林木兮站起身來,弱弱地出聲問道:“志儒哥哥說,我爸是他的爸爸,是真的嗎?”
老爺子連頭都沒抬,“嗯,你是我鬱家的孩子,怎麼了?”
“爺爺,您是不是不太喜歡我?”
鬱老爺子毛筆一頓,好好的書法字帖,就因為這一猶豫,全都毀了。
他抬頭,看向書桌前的林木兮,渾濁的眼眸中多了幾分探究和意外。
換做別人家的老人,家裡添丁是喜事,可對於他來說,可完全提不起喜字來。
除了鬱啟葉他比較看重之外,其他的子孫,他幾乎都沒個好臉色。
他們許是都知道他不喜歡他們,可沒那個敢直接問出口的!
“沒有什麼喜不喜歡的,你既然喊我一聲爺爺,我自然要對你照顧。”
老爺子說完,把面前的宣紙揭起揉成一團,扔進了一旁的紙簍中,繼續落筆——
林木兮面露欣喜,走近了幾分,看著老爺子筆鋒書寫的行書體字,不禁出聲:
“行書者,乃後漢潁川劉德升所造,既正書之小訛,務從簡易,故謂之行書。王羲之的蘭亭序,就是採用的行草書體,渾然大氣,觀其字猶如觀山水畫一般,令人彭拜。”
老爺子有些驚訝地看著眼前對書法體很是瞭解的林木兮,下意識地出聲問道:“你懂書法?”
她搖了搖頭,“只是摸過毛筆,談不上懂。”
林木兮謙卑的態度讓老爺子心中的好感又多了幾分,他往側讓了個位置,“來,我看看你學了幾分……”
她點頭應了一聲,走了過去……。
鬱老爺子惋惜過,時代不同了,這老祖宗當年留下的風流,已經被忘得差不多了。
這往後,都是鍵盤機打的字,誰還拿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