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狐疑地看著他,問:“你怎麼在這裡?”不是說他再也不會踏進焱採宮半步麼。
綠蔥從容道:“將好自焱採宮宮牆外路過,察覺到裡面內有異象,便擅自進來看一看。”說著他對我抬手作了個揖,堪堪轉身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將要走出宮牆,我出聲問:“你方才,在叫哪個?”
綠蔥的背影頓了頓:“叫的故人。”
我問:“你覺得我很像你的故人?”
“不像”,他如是道,“只是我沒有看得清晰。”走出了宮牆之後,聲音若有若無,他說,“不過我覺得你不應該再出現在這裡。”
我聽得一陣恍惚,不曉得他的話裡有幾分真假,他這個人有幾分真假。
待人完完全全消失在宮牆外面之後,我回過神來斂起裙角往回走。途中轉去了廚房,端了一碟糕點,一路吃到了道殊的園子。站在他書房門口的時候,剛好將最後一塊糕點塞進嘴裡。
道殊亦恰好將手中之畫筆在宣紙上作最後一筆勾勒,而後放下了筆,道:“怎麼去了這麼久。”
我道:“我邊吃邊散步啊。”說著我便走了進去,將空碟子放在桌上,喝罷幾口水打了一個飽嗝,方才覺得圓滿。
道殊鳳目微挑,看著我。我道:“你看我也沒用,我全部都吃完了沒有給你留。”
他衝我招手:“過來。”
我端著水杯走了過去,他示意我看書桌,我便伸長了脖子看去。書桌是鋪著一張大大的宣紙,上面畫著一個明豔的女子。
只看了個大概,還沒細細看,道殊長臂一攬,頓時將我帶進他的懷裡,坐在他的腿上。手很隨意地摟著我的腰,在我耳邊問:“你說,穿這樣的嫁衣嫁給我,好不好?”
說著他袖擺一抬,指間掐了一個小小的決,桌面上的畫似有了靈氣一般,徑直飛起懸掛在兩丈開外。
竟有人一般高。
漫天飛舞的淺色花瓣,只留下了一抹絕豔的背影。身著緋紅的嫁衣,層層疊疊綻放極致荼蘼,長長的裙襬搖曳了一地。在最美麗的時節裡,一回頭。
那裙襬上,停留著柔軟的花瓣。過腰的長髮揚起,珠翠明媚。
道殊畫的是我,他問:“好看麼。”
我愣愣地側頭看著他的俊顏,有些不可置信:“我有這麼好看?”
他說:“更甚。”
我突然憶起,上回在魔界嫁闌休之時穿過的嫁裳,父尊初初看見時難得誇過我好看,與母上當年嫁給他時一般無二。如此看來,我該是與我母上長得很像。而面前這幅畫的模樣是不是就是我母上的模樣呢?
不過大抵嫁裳的款式都差不多,為什麼要有這麼長這麼誇張的裙襬。在魔界時,我怕哪個花痴闌休的魔女趁機給我踩兩下,眼下在九重天我亦是怕,哪個花痴道殊的仙子趁機給我踩兩下啊。
恰逢道殊很大度地說道:“這畫中的嫁衣你有什麼意見可儘管提出來。”
於是我老實道:“衣服拖這麼長不美好,你把他裁一裁。”
“為什麼不美好。”
我耐心地又解釋了一遍:“因為我覺得它拖得太長了。”
道殊蠻橫地一口否決:“不必了,我覺得甚好。就按照這上面的來做。”
我不滿道:“是你先問我意見的現在又不採納,你怎麼這麼霸道!”
道殊將畫收了起來,揚眉一臉理所當然道:“你的意見只能做參考,我從未想過要採納。”
這廝委實是太自負,我怒了。順手掐了他腰一把,道:“這衣服是你穿還是我穿呀,你覺得好那有本事結婚的時候你穿呀!”
道殊二話不說,拎起我就出了書房入了寢殿,於床榻之上顯示他莫大的本事瘋狂地欺辱壓榨我。最終我勢單力薄抵抗未果,一敗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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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這個時節,九重天尤其是焱採宮雖熱得慌,但除了九重天,在天界的其他地方夏季的炎熱卻是有地域差異的。比如南極眼下就如流火蔓延焙熟了不少味美的夏果,而北極卻清涼舒爽十分適合避暑。
於是,我定了一個踏青計劃。決定與道殊一起先前往南極摘了夏果,而後又去北極,避暑。多麼美好而愜意的踏青啊。
今日上午,我興沖沖地向道殊說了這件事後,道殊卻只淡淡地瞟了我兩眼,隨後抬腳便走出了屋,邊走邊體貼道:“我去給你拿冰蓮湯,莫要熱壞腦子了才好。”
我對他的反應十分不滿,似乎他覺得我能想出這個點子完全是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