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光逼近,有一種深厚的穩重。眼看著就要過來了,逝以尋自詡似隱隱約約有看見那樣一張熟悉的面龐。
“逝以尋!”
倏爾,另一方向,又一道焦急非凡的叫喊,熟悉但一時想不起來。
緊接著,冷金色的光芒竟快了一步,在紅光觸碰到她時,忽而帶著她轉了一個彎兒避開了紅光。
逝以尋落入了一個清冷的帶著藥香的懷抱。
一縷白衣飄飄而過,接住了慕罹。逝以尋懼怕地起身便要掙扎,待看清了白影的面容時愣了愣,隨後徹底放下了心來。
原來方才叫她的人是白琅……
逝以尋歪著頭,靠著那方胸膛,低垂著眼,眼角絲絲銀髮一掃而過,輕聲笑道:“重硯,你動作還蠻快的。”
重硯一碰到逝以尋的手腕,身體就僵了起來,白琅急忙問:“尊者,她怎樣了?!上次我在九重天便察覺到了,她的丹元只剩一半了!”
祥雲上,紅光幻化成人。正是玄想,風塵僕僕而來,喘著氣,帶著瘋了一般的狂躁,直勾勾地盯著白琅,“只剩一半?是什麼意思?”
白琅後退一步,道:“你問我能問出什麼名堂,你問逝以尋啊。”
玄想剛想靠近一步,重硯抱著她便淡淡轉身。
他陰沉沉地道:“把阿尋還給我。”
“還給你?”重硯嗓音清清淡淡,音調拔高,“她是你的麼?少君新婚燕爾,還請自重。”
“阿尋……”
逝以尋將頭埋進重硯的衣襟裡,深深淺淺地呼吸著,咧嘴笑回道:“玄想哥哥你不要擔心,我瞅著尊者抱我回去挺好的。畢竟你才成親不久,要是還和我糾纏不清的話,容易惹花邊八卦,這樣對你的夫人也不好。你能趕來找我,我已經很開心了。我們……就此別過罷,你還是早些回去。”
走了有些遠,風吹得人有些涼。逝以尋抓著重硯的銀髮,收緊在手心裡。
身後玄想忽然道:“為什麼就是到了現在你都不跟我解釋,為什麼要把我送給你的求親信物遺忘在新房裡,無聲無息地消失?”
逝以尋沒有回答,他大聲吼道,“逝以尋為什麼!”
重硯似乎很瞭解逝以尋,知道她想要說話,他便停了下來。
逝以尋安靜道:“我說我很珍惜,你會相信麼?我怕弄碎了,不敢再輕易戴在身上,那天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去做,打算做完了再回來嫁給你。只是沒想到我趕不及了。你把我珍惜的竹馬送給了你夫人,再也沒出來找過我,我想你也一定是累了,才什麼都不需要向我解釋,因為我都能理解。我以為,你也是能夠像我理解你那樣來理解我的。現在你成親了,我覺得挺好的。我覺得感情,到這個地步就已經很不錯了,再要往深處去,就得萬劫不復不可自拔了。沒有我,你也可以娶別人,往後我不在,你也不會寂寞。”
“對不起……我以為你,後悔嫁給我了。”
那句道歉,拂過耳邊,也就淡化消散在夜風裡了。
走了很遠,逝以尋執意要回琉璃宮,重硯就帶她回了琉璃宮。他語氣不善,冷凝道:“你的丹元呢,哪裡去了?”
緊隨著的白琅聞言大驚:“不會罷?!全部沒有了?!先前還有一半來著……”
逝以尋咧了咧嘴,蹭了蹭他的懷抱,道:“以一命換兩命,我覺得還划算啊。”
“你覺得還划算?”重硯緊了緊手臂,頓了半晌道,“也就只有你,會覺得划算。”
鳳族向來一脈單傳,逝歌只有她這麼一個女兒,而逝以尋知道,如今她沒了鳳族丹元,興許鳳族神祗,就要在她這一代止步了。她會成為鳳族的罪人。
不過,逝以尋想了想,道:“要是我能夠大難不死,將來定要與我夫君生兩個以上的孩子,讓鳳族後代興旺起來……”
“你想得還挺遠。”重硯淡淡道了一句。
**
回到二十二天的時候,恰逢旭日東昇。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破雲層照了下來,金燦燦的,暖洋洋的。
天帝的訊息頗為靈通,早早就來了琉璃宮,他看了看重硯,又看了看逝以尋,問:“怎麼著了啊小尋?這段時間你躲哪兒去了啊?就是不想成親,你大可跟小叔我說一聲,我不會強行讓你嫁的……你躲去天涯海角也該先跟我說一聲,真真是讓我好找啊……玄想那混蛋不是個好人,如今你成了這副模樣他倒好,悠閒自在……逝歌和風月漫就你這麼一個女兒,你可不能有閃失知道麼?”
似乎終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