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柔情萬千道:“既然你沒有拒絕朕,說明朕還有機會。無妨,朕可以慢慢等,等你移情別戀愛上朕。”
特麼的!這是哪出啊?
她沒有拒絕嗎?那也不等於她答應了呀!都是走神惹的禍,她幹嘛要去聽積極和消極那兩個聲音吵架呢?
眼看著皇帝的花朵就要別上她的髮間了,突然令逝以尋頗感詫異的是,一隻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先替她拿住了。
不是拿住那朵花,而是拿住了皇帝的手腕。
皇帝當即就震了震。
逝以尋垂頭看看自己的雙手,不是她自己出手阻止的。於是她又順著那隻手看過去,跟著震了震,旋即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的驚喜:“白玉?!”
宋白玉他醒了,就站在她和皇帝的中間。
他身上只披了一件月白長衫,長長的墨髮散在肩上,身量柔和而纖長。
嘴唇還沒有恢復血色,臉頰也仍舊有些蒼白,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雙目微窄,涼涼地看著皇帝手中的花朵,道:“多謝皇上對家師的好意。但師父常年在山上修行,生性散漫,無拘無束慣了,恐不合適留在這深宮後院之中。還請皇上另覓佳人,皇上身邊佳麗無數,多家師一個不多,少家師一個不少。”
簡直太男人了。
逝以尋一心一意地望著宋白玉,心中感動得一塌糊塗。滿眼滿腦子都被身前這個月華青年所佔據。
他這般出其不意地為她擋去追求者,竟讓逝以尋生出一種被他很用心地在意的錯覺來。一時間,逝以尋又覺得她整個人又復甦了……
逝以尋笑著點點頭,應和宋白玉道:“白玉說得很對,皇上就放過民女罷。不日,等我這徒兒身體好些,我們便向皇上拜別。”
宋白玉鬆了皇帝的手,再道:“冒犯皇上,請皇上見諒。”
皇帝不置可否地挑挑眉,手指一鬆,那朵花就滑落在地。他看了宋白玉一眼,再看了逝以尋一眼,然後負著手,轉身而去,道:“君子不強人所難,不奪人所愛。”
宋白玉道:“多謝皇上。”
一下子,池邊就只剩下她和宋白玉兩個人。他將一雙眼睛移到了她身上,乾乾淨淨,沒有任何雜質。荷花池裡的粼粼水光,映在他的雙眸裡,暗華流轉。
“師父。”
這種感覺,似真似幻。
逝以尋有點不可相信地靠過去,踮起腳尖,伸手去碰宋白玉的臉,他不躲不閃,就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
手碰到了他的臉,他的眉眼,薄薄的溫度和刀削般的輪廓,透過她手心的觸感,傳到了心裡。
逝以尋激動道:“白玉啊,你終於醒了,可嚇死我了!”
逝以尋一把將他抱了一個滿懷,他有些不知所措,半晌,才將雙手扶在逝以尋的腰上,輕撫著,以示安慰,唇貼著她的耳際,輕聲道:“對不起師父,是白玉讓師父擔心了。”
“你醒來就好,醒來就好。”逝以尋圍著宋白玉轉了兩圈,看到他挺直的後背,沒有沁血的痕跡,還是不放心地一直囉嗦唸叨著,“白玉你感覺怎麼樣?後背還痛不痛?你不知道那天你流了好多血,差點讓為師方寸大亂。以後白玉萬萬不可那樣莽撞的替為師擋刀擋槍,你安靜地睡著時候的樣子,讓為師覺得,還真的不如讓為師受這些苦痛罷了……”
“師父。”宋白玉打斷了逝以尋。
逝以尋還想說,千言萬語都說不完,不由哀怨地仰頭看著他。
卻見他眼梢上挑眸光灩瀲,嘴角揚起淺淺的弧度,像是在笑話她。
逝以尋心裡一沉,道:“莫不是白玉你不信為師?為師說的可都是真心話。”
平時甜言蜜語在這徒弟面前是不是說得多了,讓他對她的真心真意產生了懷疑?
於是逝以尋又道,“罷了罷了,現在不宜說這些。白玉你放心,往後為師都不會再強迫你,為師什麼都依你,做你一輩子的好……”
宋白玉又打斷了逝以尋,道:“弟子都知道,所以師父不用再說了。”
她驚了一驚:“白玉你確定你知道為師接下來要說什麼嗎?”
“師父不要說。”宋白玉安安靜靜地看著池裡的荷花,聲音輕飄飄的有些不切實際。
“為師的意思是說,從此以後白玉你不必再擔驚受怕為師對你的騷擾,為師已經決定只做你的……”
逝以尋企圖耐心地再解釋一遍,怎料又被他打斷,他抿嘴道:“師父,白玉明白。”
然後就是詭異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