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輕輕跺了跺腳,剛剛消失的六臂蛇魔立刻慘叫著鑽出地面,扔下所有兵器。她六隻手臂背在背後糾纏在一起,擰成麻花狀,瑟瑟發抖的伏在瑭雷腳下,看得埋頭在他懷中的依蘭娜不住皺眉。
“報上你的名來!”瑭雷操著深淵魔語,空洞的道:“你是深紅沼澤維尼亞主君的侍從,普通的主僕契約無法約束你的行為,報上你的名,用魔網咒誓向我祈誓。服從我的意志一百年,我放你回深淵魔域。”
“吾名多莉絲。”
六臂蛇魔發現無論怎麼掙扎都無法控制自己的身軀,俏臉上滿是一副認命了的絕望表情,用如怨如慕的深淵魔語念起殺戮的祭文。
她的脊樑不住弓起,腰身不住扭曲,一片片魔鱗從胸腹間掉落著,留下一道古奧難明的花紋。
這祭文帶給她巨大的痛苦,也將魔網的咒誓血淋淋的烙印在她的身上。
“好,娜娜,你們先離開這裡吧,太危險。”瑭雷鷹隼雄視,對塔洛斯等人道:“抱歉,我不歡迎觀戰。”
說罷施展五鬼搬運術,將依蘭娜、莉莉等等一干人沒有實力自保的人全部傳送到安全的地方。
剩下的強者們紛紛知機的飛上半空,只有克里斯廷對此視若無睹,仍然站在原處。
瑭雷默默的看了克里斯廷一眼,未發一言。
見瑭雷摧枯拉朽的瓦解了自己的勢力,恩佐面上腐爛的肌膚,不由得一陣劇烈的顫抖。
他想跑,卻發現無路可逃,神秘的空間法則從九嘯旗上擴散到四周,不論他向哪個方向傳送,都會直接回到原地。
這是一個極為荒謬的感覺,他發現自己對於空間的理解上了一個新的臺階,只是此時瑭雷的心靈完全沒有缺陷,他實力的提升失去了所有的意義。
山德魯這時才幽幽醒來,卻發現還不如永遠沉睡,那樣至少不用對未知的命運感到忐忑不安。
兩個巫妖互相對視了一下,終於挺直腰桿,四道鬼火中蘊含著複雜的神情,有絕決,也有遺憾。他們的靈魂無聲的交流著:
“你可以走,瑞克要殺的人是我,他和你並沒有仇恨。”
“不,我留下,你就有一線逃走的機會。”
“沒有機會的,除了強力主神的化身,這個大陸上沒有什麼人能夠撼動他。我現在只想痛痛快快的一戰,你快走吧。只可惜這麼多年的籌劃和準備,全都付諸東流。”
“不,你說錯了,恩佐,機會總是有的。比如克里斯廷……”
“不,我不會再牽累她,哪怕是付出我的靈魂。”
“好吧。可是我逃了一次,不想再逃第二次了。”
山德魯緩緩起身,他似是打定了什麼主意,眼眶中兩團鬼火忽明忽滅,閃過複雜而決然的神色。
見他們恢復了威凌天下的氣勢,瑭雷也不禁喟然嘆息,收回攬著依蘭娜纖腰的手。
他倒持寶劍,昂首向前,道:“決一死戰的時刻終於還是來了。巫妖們,拿出你們所有的實力來吧,這是你們留在世間最後的印記。也許人們會將今天的事情淡忘,但是時間會記住你們。”
說罷舞動九嘯旗,在邪惡的魔法領域之外佈下重重迭迭的濃雲,阻隔了包括默默注視戰局的諸神在內的一切查探。
“還沒有到為我們寫墓誌銘的時候,瑞克先生。”
山德魯對此似是不屑一顧,聞言一揮魔杖,瘋狂的提聚著力量。他的法袍寸寸消融,積攢多年的陰風無窮無盡的衝向天空,奏響亡者的墓歌。
他鼓起最後的魔力,踏步向前,雙手彷佛優雅的彈奏著,將一個個神秘的魔法文字編織成美麗的音符,編織成華麗的旋律。
每一個魔法師達到魔導士的境界,就有實力創作出自己獨特的魔法,並與自己擅長的領域相結合。
但是一切的魔法都不外乎聚集力量的某種形式,只看誰在凝聚力量時更高效,更巧妙。但山德魯的力量已經跨過了“形式”這一層次,他直接調集魔法力量,任何的形式在他面前都沒有存在的必要,唯有更加強大的力量才能將他壓服。
正在瑭雷準備凝神應對之時,恩佐忽然大驚道:“不要這樣!山德魯你快停下!”
他的話音未落,山德魯所處之地忽然颳起一陣強勁的旋風,風中夾雜著詭異的磷火,他的骷髏骨架在火焰中節節寸斷,巨大的能量伴隨著萬鬼號哭猛然噴發。
這一幕似曾相識,瑭雷見狀立刻抖動煉魂血幡施展搜魂大法,卻驚訝的發現巫妖的靈魂根本沒有出逃,血幡無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