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了點頭,生怕稍一遲疑就錯過了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件事物。
“先生,”弗萊德又對埃奇威爾說,“感謝您的好意,我不會殺了他的,儘管他看上去並不是您的朋友。”
裡達德斯這時的憤恨已經無以復加了,他轉身走出酒館大門,站在門外的空地上等著他的對手。
弗萊德走出大門,留給我們的,是一個光輝的背影。
第一卷:雛鷹 第六章 貴族的敬意,戰士的敬意
在我們焦灼的注視下,決鬥中的步兵新兵和騎兵軍官挑選好各自的武器,面對面站著。
裡達第斯手裡是一柄騎士用的長劍,這種武器是除長矛外騎兵的第二選擇武器,不但十分鋒利,而且也頗有分量,在馬上馬下都可使用,無論是突刺還是揮砍都有很大的殺傷力。
弗萊德手裡拿著普通的短劍,這是輕裝步兵的通用武器。在戰場上,正常情況下輕裝步兵都是左手持木質或鐵質的小型圓盾,右手持短劍。這種武器的優點是便於控制,即使是個生手也可以很快地熟練使用它,在人群眾多場面混亂的戰場上,它可以最大限度地避免誤傷自己人。但它的殺傷力則明顯要小得多。
公正人埃奇威爾檢查了雙方的武器,盡最後一次努力阻止決鬥生效之後,終於無奈地宣佈決鬥開始。他的話音剛落,裡達第斯就大步衝了上去。在酒館中他一再受到弗萊德的挑釁,在同僚面前大丟臉面。此刻恐怕他恨不得含口水把弗萊德給吞了。
就在接近的一剎那,他將手中的長劍由左下向右上斜撩上去,直劈弗萊德的右側。這一劍無論是出劍的距離、時機還是角度,都把握得恰到好處,出其不意,來勢迅猛,一旦劈中,對手不死也要重傷。
正常持劍格鬥的人很難招架自下而上反撩的攻擊,起碼我們在新兵的格鬥訓練中就沒有接觸過。面對這樣的攻擊,我能想到的最好方法就是:後退,儘可能退出對方的攻擊範圍,即使受傷也比送命的好。
可弗萊德就好象被這一劍嚇呆了,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眼看著劍刃襲向自己的右腰。
“啊~~~~~”我身後傳來尖叫聲,繼而是有人暈倒在地上的聲音。我知道是羅爾,這個可愛的膽小鬼已經被計劃中的血腥場面嚇昏了。不過,這一次沒人嘲笑他,我也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不忍心看著自己同伴被肢解的景象。
“當”,場中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我睜開眼睛看見的第一個畫面是:弗萊德架住了裡達第斯的劍。他持劍的方式很奇怪,並不是我們通常見過和學過的劍尖朝上的正手持劍,而是像使用匕首一樣反手握劍,把劍身藏在自己的右肘下,身體前傾,在千鈞一髮之際擋住了這致命的一擊。緊接著,他往前猛衝出一步,肘下的短劍沿著對手的劍刃滑過,發出短促的刺耳摩擦聲,直奔向對手的咽喉。
這一劍比裡達第斯的反撩一劍更詭詐、更陰毒、更有力。而且我們這些豐富經驗的“逃兵小隊”成員都知道,要達到跑動的最高速需要一定的緩衝時間,而弗萊德似乎就在這一步之間的衝刺就達到了最高速度,這需要常人難以想象的巨大的爆發力。
這時候,裡達第斯的長劍已經來不及收回來再作防禦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手手中的利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自己的咽喉。他滿眼的絕望,扔掉長劍試圖向後逃去。可他的速度和弗萊德相比實在太慢了,即便在這個正確地選擇了後退,他的脖子也無法逃脫出短劍的利刃籠罩的範圍。
一招,只一招。誰能想到,一個身經百戰的騎兵中隊長、接受過嚴格軍事訓練的職業軍官,居然在一招之間就會死在一個年輕的新兵手下。
“啊……撲”還是羅爾尖叫和暈倒的聲音。這個可憐的孩子稍稍恢復了一點神志就又看見了這麼刺激的場面,再次被想象中人的氣管被切斷後鮮血迸射的場面嚇昏了。
不過,這一次仍然沒有人嘲笑他,我再一次閉上了眼睛,即將發生的一幕的確太血腥了。
“是你剛才喊我們‘灰狗’?”並沒有人發出臨死前撕心裂肺的慘叫,也沒有鮮血噴射的刺激的響聲。弗萊德冰冷的聲音再次傳來。我睜開眼睛,看見弗萊德的劍緊緊架在裡達第斯的脖子上。兩個人面對面站著,兩張臉之間的距離近得放不下一個拳頭。弗萊德仍舊死死盯著對手的眼睛,眼裡燃燒著驕傲和憤怒的火焰。而裡達第斯面色蒼白,滿臉冷汗,除了恐懼之外看不見其他的表情。
說起來也奇怪,身材略矮的弗萊德看上去比魁梧的騎兵中隊長還要高大的多。
“別……別殺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