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他的眼睛裡看見我,我從不知道自己的面孔也可以那麼鎮靜無畏。我瞄準襲來的巨斧,揮舞這手中劍迎了上去,交擊的一剎那,我閉上了眼睛……
“哐!”我無法相信,我覺得我挑飛了開普蘭的巨斧,那斧上的恐怖力量在交擊的一剎那消失了。這是真的,我還活著!
我睜開眼,看見了垂死的開普蘭,他口中喃喃自語著:“我不會被敗軍打敗……”
一柄長劍從他身後一直刺穿了他的前胸,這一劍終於抽乾了他所有的勇氣和精力。他的雙眼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被恐懼和絕望所籠罩,漸漸失去了生命的光澤。
他最後聽見的,是卡爾森陰冷怨毒的聲音:
“我們就是第七軍團復仇的鬼魂,送給你地獄的問候。”
開普蘭看著胸口穿出的劍尖,打了個冷戰,慢慢地委頓下去。這殘暴好殺又勇猛無敵的將領終於永遠閉上了他的雙眼,為死在他手中的無數生靈償命去了。
卡爾森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弗萊德,又看了看我,似乎是教訓又似乎是嘆息地說:“告訴你們多少次了,命不是拿來拼的,在戰場上,什麼都不如自己的命重要,唉……”
他在責怪我們,可從他的臉上,我看不到任何責怪的意思。
此刻,雖然還有不少溫斯頓士兵在反抗,可事實上,戰鬥已經結束了。
第三卷:水火 第二十五章 活著真好
夜幕低垂,璀璨的星光倒映在晨曦河中,為流水鑲嵌上明亮的色彩。晚風輕吟,河面上安詳而平靜,連岸邊小野獸的呼吸聲音也似乎變得歡欣雀躍起來,讓人不由得讚美活著的美好——尤其是對於經歷了一場生死搏殺的我們來說。
我們釋放了所有失去抵抗意志的溫斯頓士兵,當然,在此之前我們已經從他們嘴裡掏出了所有我們需要的情報:自坎森平原脫困之後,溫斯頓西路軍一路高歌猛進,已經控制了晨曦河北岸的拉圖多、東徹爾得港以及軍港盧比芝林。開普蘭秉承著他殘暴嗜血的傳統,每佔領一座城池都要展開大規模的屠殺,所到之處屍橫遍野、流血漂櫓。
當他們攻入盧比芝林時,黃金玫瑰號正偽裝成商船在港口補充補給。眼見情勢緊急,不知道為什麼,凱爾茜將一所孤兒院的孩子們全部搬上了船,然後在烽煙戰火中強行起航。自大的開普蘭不願看見任何人逃出自己屠刀,居然搶下一艘德蘭麥亞戰艦貿然追擊,將佔領工作全部交給了他的副官。原本高大的戰艦是不可能追得上靈巧輕快的盜賊船的,可滿載著孩子們的黃金玫瑰號大大超出了平時的載重,完全失去了速度上的優勢,經過了近一天的逃亡,還是被開普蘭的戰艦追上了。然後,他們就遇到了我們。
最重要的是,我們從一名軍官口中得到了溫斯頓軍下一步的計劃:溫斯頓的東路和中路軍將於盧比芝林會合,然後橫渡晨曦河,登陸晨曦河南岸,戰鬥將由中路軍統帥,溫斯頓帝國上將,烏瑟斯德里貝拉公爵指揮。他們選擇的登陸目標是坎普納維亞,那是我們一天後要到達的地方。
我們別無選擇,那裡是距離我們最近的港口,無論是休恩的商船還是凱爾茜的黃金玫瑰號都必須在那裡獲得補給,尤其是在增添了滿滿一船要吃飯的孩子之後。而且,經過一場慘烈的戰鬥,無論是大部分都受了重傷的水手和殘破的船隻都決定了我們必須在這個港口停留一段時間,更何況我們還負有調動的命令。
我們沒費多大力氣就讓這群死裡逃生感激不盡的溫斯頓士兵相信了發起這次奇襲的是由弗雷德裡克卡古德里安子爵領導的德蘭麥亞軍第七軍團步兵特別機動隊,這對於敵人來說是一個具有決定意義的最新情報,對於我們來說也是。我們希望這個假訊息能為我們贏得足夠多的時間。無論我們想幹什麼,最需要的都是時間。
緊張的氣氛彌散在同行的兩隻船上,無論是商人、水手、士兵還是盜賊都在忙著修補船隻和搶救重傷的同伴。弗萊德和達克拉只是受到了強烈的震盪,受了一些內傷;我們多半都受了些皮外傷,到也並不嚴重。只有紅焰依然保持著開朗活躍的性格,戰鬥結束半天后他就重新出現在甲板上,他壯碩的體質可能是他得以迅速恢復的一個主要原因。他右臂肩膀處纏著厚厚的繃帶,脖子上套著一條紗布,手臂掛在紗布上。他正是這樣的一個人,無論出現在哪裡,就會給哪裡帶來一片熱鬧的景象。不過這次不同的是,不是他在找熱鬧,而是熱鬧找上了他:
“你給我站住,換藥的時間到了。”
“我的姑奶奶,你自己有船,幹嘛老是在這邊待著?你就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