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鴻搖頭道:“老員外,這成什麼話?這軍餉的事麼,自然是朝廷操心,怎能讓百姓出錢?這事還是本官自己想辦法解決,不勞各位破費。”
第 540 章 耿家族長
這幫本地富豪暗想:你這欽差自己想辦法解決?多半這辦法還是想在我們頭上。要知,大明朝對於通倭處理極嚴,當初王翠翹家一夜破家,就是因為被誣陷成了通倭。而嚴鴻的手段不論,身份地位,比起當日李文藻兄弟強出何止十倍?若是他當真有心針對某人,編造證據,又算的了什麼難事?加上耿少泉又在他掌握之中,三木之下,何愁不招,到時候他讓耿少泉咬誰,耿少泉就咬誰,那大家誰能得好?
而且這幫商人富豪說來蛇鼠一窩,誰又能幹乾淨淨,完全沒和耿少泉做過生意?當初大家貪便宜,買了私貨,如今只要一說,就成了通倭,到那時候不是家產損失多少,而是自己家裡人還能剩多少了。這麼思前想後,恐怕今天這一關,只得舍財免災為上。
因此大家也只得認倒黴,乖乖出錢買平安,掏錢捐輸。一頓酒席下來,居然募到了紋銀兩萬兩。嚴鴻這才心滿意足,轉天把這筆錢撥出一部分,發放到了衛所兵、浙兵及參戰平亂的錦衣衛手裡,依照功勞高低,作為犒賞。至於去新河的兒郎,銀子則由其他人代領,彼此都是鄉親,倒是不至於出什麼意外。
本來這些本地兵馬還擔心城大兵少,有些擔憂,如今一不見耿家人興師攻城,二不見真倭蹤跡,心裡就先安定了幾分,又每人分了一筆銀子,軍心漸漸安定下來。更有那些錦衣衛在隊伍裡吹噓,說這點錢算什麼,想當初在濟南,自家長官幾十萬銀子撒出去,眉頭不皺一下,跟著自家長官沒別的。就是有錢!說的其他錦衣心潮澎湃,只盼著能跟這財神長官多混幾日,多發點犒勞。
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不多久,忽然有人來報。門上有人求見。據說是城外耿家寨來的。一聽耿家寨這三個字,將岸眉頭一皺道:“長官。需多加謹慎,耿賊的家裡來人,不知有何居心?”
嚴鴻笑道:“無妨。前兩日,我讓人把耿賊的口供謄抄一份。給耿家族長送去,估摸著路程,他們也該來人了。”那份口供上的罪過是勾結倭寇,屬於耿少泉一人之惡,與耿氏這個宗族的牽扯不算太大,即使是兵變這種事,也不至於一定牽連整個耿氏宗族。
嚴鴻這一手說的也明白。如今耿少泉在我手裡。目前在我不動刑的前提下,他也招認了勾結倭寇這種殺頭的勾當。若是自己動刑的話,讓他供認自己勾結白蓮,蓄意謀反。難道很難麼?那時候,耿氏宗族還想置身事外?
這便是一個試探,看耿家做何反應。如果耿家的人都與耿少泉一樣,是鼠目寸光,好勇鬥狠的人,多半就會孤注一擲,糾集族人攻打府城。如果是那樣,嚴鴻手上也還有兩百人多的基幹部隊,靠著城牆和火器,與這幫人倒也可以一戰,這樣引蛇出洞,也是自己佔據主動權。
而且耿家能打的在臺州已經被砍的七零八落,剩下的人就算拼死來攻,又能有多少戰力?根據本地錦衣衛的報告,耿家作為地方豪門,和周邊的家族並不和睦。歷年搶水奪地,強挪界碑地標,奪了周邊不少田產,端的是強橫無比。周圍那些村莊的人,要說打肯定是打不過耿家,多半忍氣吞聲,退避三舍。而如今,耿家少了耿少泉這支核心戰力,實力大損,再發生械鬥就不好說勝負。更別說耿家如果敢造反,那幾家以戡亂為名,勾結官府,打擊報復就更加方便。耿家寨的人真要敢這麼囂張,自個依靠內有兩百正軍,外有幾大家族的壯丁,來個中心開會,四面合圍,嘿嘿,給耿家寨來個斬草除根,又有何難?
而如果耿家有點腦子的話,自然就該派人來和自己談判,大家講講交易,打打嘴炮,這樣才好啊。
因此嚴鴻聽說耿家寨來人,微微一笑,畢竟他們還沒笨到家。當下吩咐道:“把人帶來,本官會會他。”自己大喇喇的靠在太師椅上,身邊則是陶智、邵安、將岸、樂錦四人侍衛。
不多時,從外走進來一個青衣小帽的家僕,進的門來急忙跪倒磕頭道:“小人耿富,見過欽差大老爺。”
嚴鴻道:“本官公務繁忙,也沒什麼客套,爾來見我,有何話講?”
那人道:“小人乃是耿家寨的,今有我耿家族長,修下一封書信,特命小人呈與老大人一觀。”說著將一封書信高高舉過頭頂。
陶智上前接過書信,轉身遞與嚴鴻。嚴鴻展開書信,只見裡面所說與自己所料不差。這耿家族長書信的內容口氣均十分謙恭。先是反覆闡明,耿少泉之事,與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