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一路上,不知怎的,這兩人彷彿八字不合,開口就難免有些衝突。尤其柳葉對梁如飛,總是氣哼哼的一副冷臉。嚴鴻心想,當初在飛虎寨大堂,梁如飛好歹也算救了柳葉一次,雖然那情形略有些尷尬,犯不著這樣吧?他也不好去管,只得背地裡勸梁如飛好男不和女鬥。梁如飛當初是縱橫江湖的一代大盜,成了名的兇徒,如今卻對個小丫頭多有避讓。可是柳葉不知中了什麼邪,不管孫月蓉怎麼勸說,碰到梁如飛就沒好臉色。
嚴鴻留下嚴復和一個飛虎寨的頭目看守行李馬匹,順便等著煎藥。餘下的前後出屋。隨著那領路的錦衣前去。走了不遠,只見路邊一家糧店前面。有十幾條大漢把那母女二人圍住。那婦道拼了性命把孩子護在身後,小女娃緊緊抓著母親的衣服,嚇的哇哇大哭,地上撒了一地金黃色的小米。
只見一個為首的光頭漢子獰笑道:“小娘子,別白費力氣了,乖乖隨爺們走。回去先給你個洗澡,把臉上那骯髒東西洗下去,再換好衣裳。天天吃的雞鴨魚肉,不比吃這粗糧強的多?到了晚上,還有男人陪著你快活,這好日子去哪找啊,你們說是不是?”那周圍幾個漢子跟著就發出一陣浪笑。
那婦人又怕又氣,顫聲道:“光天化日,你們敢強搶良家女子。難道眼中就沒有王法了麼?”
光頭漢子笑的卻更是大聲:“哈哈,沒想到,原來這是位官家娘子?張口王法,閉口王法,不知道你男人做的幾品官啊?拿了人家的糧食,又拿不出銀子。動手搶糧,這才是沒有王法。乖乖隨了爺們去享福,總好過到牢裡,被那些牢頭、禁子們作踐。你這丫頭生的也不錯,將來準是個美人。到了我們那,我們找人教她琴棋書畫。教她讀書寫字,你看這多好?”
那婦人眼看這幫打手越離越近,不禁左右看看,希望有人來搭救。然而圍觀的老百姓雖然不少,多數表情木然,彷彿漠不關心。有的人只看了幾眼,就扭頭走掉,更多的人,把眼睛盯著地上的米,若不是忌憚那些打手,怕是要撲過去搶。有一些看似乎眼中閃現一絲憤怒,可旋即又變成了畏懼,只敢低頭竊竊私語。
她只得叫道:“呸!你們這群強盜,難道不知道欽差大老爺就快到濟南了?你們敢肆意妄為,就不怕欽差大老爺來了,把你們全都用鍘刀鍘了?”
那光頭聽到欽差,微微一楞,隨即吐了口唾沫道:“他孃的,還真把自己當金枝玉葉了?欽差大老爺能認得你?就算想要陪欽差睡覺,也輪不上你。老子今天就搶了你,看能怎的?敬酒不吃吃罰酒,告訴你,就是那秀才家的閨女、舉人的小妾,老子這些日子也睡了好幾個,今天就看看你是如何個不同法,給老子把人帶走!”
說著話,幾個打手撲過來就去抓那婦人。那婦人如同發瘋的母獸拼命反抗,但很快就被人抓住了手腳。她聲嘶力竭地尖叫,可是毫無用處。一個漢子掏出繩索,幾下就把她的手腳捆綁起來。
孫月蓉早看的勃然大怒,伸手就去抓背後的鬼頭刀,嚴鴻一擺手攔住她,輕聲道:“一切有我。”然後氣運丹田,朗聲喝道:“都給老子住手!小太爺看上的人,倒要看哪個敢動?”
他這一聲異軍突起,勢鎮全場。那光頭聽著聲音耳生,尋聲望去。但見一個錦衣華服,相貌英俊的高個兒青年公子,手搖摺扇,一臉猙獰模樣,向自己走來。身後一個身高長腿的女子緊緊跟隨,揹著大刀。更後面還有十來個男女,皆帶兵器,看樣子都是習武的練家。看那模樣再加上陣勢,怎的比自己還兇霸三分?
要是對方喊的是什麼“休得無禮”或是什麼“不得強搶民女”什麼的,光頭只當是遇到了傳說中“見義勇為”的俠客之流,便直接招呼手下去打了。可是對方喊的話,聽上去,似乎是另一個惡霸,跟自己爭搶貨源來了?
這也是光頭不知道對方身份。他無非是個濟南府的街面打手,對面可是京師聞名小閻王。兩者差距簡直不可以道理計,論起惡霸水平,實在是差距懸殊,如何能相提並論?
光頭猶豫之時,見那英俊少年已經帶著一眾手下來到自己面前,口水就差噴到自己臉上了:“你這頭上賽驢糞蛋的賊殺胚,連小太爺看上的小娘,也敢動手搶?今天小太爺不剝了你的皮,也就沒臉再出來混事。那幾個狗東西,還不趕緊把人放下!那小娘的小手小腳,老子還沒摸過,你們還敢摸上了?”
那窮婦聽的這話,直是羞憤交加。這貴公子怎的說話如此齷齪?自己已然落入這群惡魔手中,還要被此人如此言語羞辱,還要不要活了?自己生平境遇波折,路途上不是餓虎,便是豺狼,這番遇到的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