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憑這份人脈,還怕不能高官厚祿指日高升?
片刻之間,這位何遊擊的心裡已經轉過了無數的念頭,只覺得一條金光大道就在眼前,唯一要考慮的就是如何搶在錦衣衛前面,把那些響馬殺的落花流水。激動之下,他連聲音似乎都有些變調,高喊道:“火銃手,備!長槍手,抵!”
此時馬蹄踏地之聲響起,只見一道煙塵已經卷地而來。為首之人,身材高挑,一件火紅的斗篷在日光下格外顯眼。跨下胭脂桃花馬,也是匹良駒,風馳電掣,煞是迅疾。眼看離欽差隊伍近了,這為首的紅衣騎士卻已搶先飛出,直撲官軍陣中而來。
“找死!”何秉忠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這是哪來的玩命強盜,莫非三國水滸聽多了,還想玩什麼單騎衝陣的把戲不成?自己今日督隊有責,否則真想親自飛馬過去,砍下這強盜的人頭來。
堪堪離的近了些,卻發現火紅斗篷下的人,竟然還是個女子!頭上紅絹帕罩頭,身上火紅短襖,大紅馬面裙內襯紅褶褲,腳上是一雙虎頭靴,生的身材高挑,不輸男兒,手中擎著一口鬼頭鋼刀直奔官軍隊伍裡就衝來。
何秉忠可沒有什麼憐香惜玉之心。管你是男是女,既然是強盜,那便是上天送給我的戰功。何大將軍一聲令下,就要先拿她發個利市。
“一隊火銃,發!”
由於火銃的種種技術限制,此時的火槍無法做到精確瞄準,更多是一種覆蓋火力,從而對敵人形成壓制。發射則多用分段射擊方式,以便儘量保證射擊不中斷。只是此刻軍中銃少人少,二十支火銃若再分三五段射擊,那麼一次才能開幾槍?因此只分做兩隊,一隊十銃。
這第一隊火銃手知道,只需要打這不要命的高個女人就是。因此何將軍一聲令下,便有十人眯著眼瞄準,另外十人就把手中燒紅的炭條要往火門裡送。
“大少,不可!”
“嚴長官!”
“不許放銃!”
幾個聲音幾乎是同時從陣後響起,把個何秉忠嚇了一跳。還未等他回過身來,但見一匹白馬如風馳電掣般從自己身邊掠過。由於馬速度太快,他一下子都沒看清馬上之人的面貌,依稀只看到了一身明黃。
可等到仔細看去,何秉忠眼前一黑,差點自馬上栽下去,那衝出去的不是欽差正使嚴鴻,還有誰人?
他這兵馬陣勢的擺佈,都是防著敵人從外圍殺進來,而不是防著有人跑出去,如今嚴鴻這一出鬧的是變聲肘腋,誰能想的到?長槍手誰敢阻攔欽差大人的馬頭?更別說欽差所乘的坐騎不知從何而來,乃是當世一等一的寶馬良駒,速度飛快無比,真一個躲避不及,被這畜生撞上,怕也是死路一條,到時候多半連朝廷典恤都沒地方去弄。
一時間,只見大明朝官軍隊伍如波分浪裂,一騎快馬絕塵而出,馬上欽差頭戴無翅烏紗,身上飛魚服被撕掉了半截袖子。在他面前是那兇眉冷目,手持鋼刀,如同夜叉鬼婆的紅衣女匪,而在他身後,卻是十杆足以把他打成篩子的火槍。
何秉忠一口老血幾乎要噴出來。不論是被槍打死,還是被女匪砍死,只要嚴鴻死了,那等著他的也就是死路一條而已。剛才所幻想的金光大道,瞬間就改成了一條通向地獄的死路,當下他不管不顧地高喊道:“把銃往天上打!”同時人已經躍下馬來。也虧得他多年習武,根基紮實,人一落地便如旋風般搶出,飛腿已經將一杆火銃踢向天空。
他快,有人更快,但見數道人影飛出,也是各自搶著將火銃對天舉去。更有十餘騎快馬飛奔而出,看樣子是準備拿自己的身體去硬擋下鉛彈。
原來,嚴鴻策馬到了京軍的陣中,本是準備在馬上看場好戲。他自然不相信有什麼強盜能打的贏這朝廷經制官軍,京營精銳。更別說自己身邊還有二百錦衣,縱然五軍營步兵不敵,只要錦衣衛縱馬撕殺,還怕不打的這群無知山賊落花流水?
可沒想到等人馬離的近了,他卻看到,那如同送死一般衝向官軍陣中的女子,竟是自己朝思暮想的胭脂虎孫月蓉。同時他也看到,那十杆火銃遙遙已經指向佳人,雖然此時火銃準頭不高,但十銃齊發,便是瞎貓也有撞到死耗子的時候,只消一銃打中,她還有的活麼?當下他也顧不得許多,舉拳猛擊跨下寶馬的後臀,寶馬本通人性,當即飛馳而出。
嚴鴻這舉動,大出所有人意料,誰也未曾提防他這手。饒是梁如飛身手如電,可是他站在嚴鴻馬後丈餘,原本在環顧左右,防止有人偷襲。眼見大少忽然縱馬而出,梁如飛趕緊飛身而前,也只來得急撕下他半幅衣袖,便見那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