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然之氣,看來不是等閒女孩兒。嚴鴻便問梁如飛:“梁老兄,這孩子是?”
梁如飛嘿嘿笑道:“回大少爺,夜裡梁某跟隨馬芳將軍偷襲韃子營寨,殺到深處,梁某趁亂獨自繞到營中,點了幾個火頭,看有幾處帳篷氣派非常,大約是韃子的富貴人居住的。梁某想,這遮莫是那韃虜的酋首辛愛所在?因此潛入過去,若能趁這夜襲之計,殺了辛愛黃臺吉,豈不是大功一件?誰知過去,並不曾見辛愛黃臺吉,倒是看這小姑娘獨自在帳中坐著。梁某見她打扮,說不定也是韃子的什麼公主,便殺了她的幾名護衛,將她擒來,獻給大少爺。”
張青硯噗嗤一聲,輕輕捅了一下嚴鴻,朝他擠眼睛,意思是這梁如飛真知道你,連這麼小的孩子也不放過。嚴鴻反手擰了她一下,意思是你胡說些什麼,接著一擺手道:“梁老兄笑話了。老兄在韃虜數萬鐵騎中間,擒了這小姑娘來,真勝過當初萬馬軍中斬顏良的關公啊。小姑娘,你是什麼人,說來我聽。”
那小姑娘眨眨眼,咬住嘴唇,似在下決心,片刻方才回答:“我……我叫鍾金哈屯,是成吉思汗的子孫!我外祖父是俺答大汗。你們不可欺負我!快快給我鬆開!”說的漢語略有點僵硬,但聲音清脆。頗為悅耳。
嚴鴻呵呵一笑:“梁老兄,真說準了。這個小姑娘果真身份非常。你既是蒙古的公主,我們當然不會對你無禮了。”一邊說,一邊走進鍾金哈屯,給她解開綁繩。
那小姑娘雙手解放後,揉揉被綁了許久的胳膊。嚴鴻彎下腰,拍拍她的肩膀:“小公主,你放心。咱大明朝的人啊,最講道理,不會為難你的。回頭等你家辛愛黃臺吉撤兵了,把你放回去,也不是不可能……哎喲!”
正說得得意,嚴鴻只見眼前一亮。畢竟是生死場上滾過幾個來回的人,他本能地向後一縮。但見一柄雪亮的匕首,貼著肚子擦過去。嚴鴻慌得大叫一聲,連滾帶爬往後掙出好幾步。那小女孩咬緊牙關,手持匕首,待要追上刺殺,一邊張青硯、梁如飛早已雙雙飛至。這小小女娃。如何能在當世兩大高手的夾擊下脫身?身子一軟,已被點中了數處要穴,"shen yin"一聲,癱倒在地。
張青硯銀牙一咬,將鍾金哈屯單手拎了起來。厲聲道:“這騷韃子的小賤人,小小年紀。如此歹毒!信不信我活撕了你?”她平素裡裝得溫文爾雅,這會兒也是見嚴鴻差點被刺,關心情急,心中惱怒已極,竟然破口大罵,出言威脅。若非看嚴鴻在場,說不定早已一掌將鍾金哈屯擊斃。
鍾金哈屯匕首墜地,渾身痠麻,又被張青硯抓住背心拎住,彷彿鷹爪下的小雞,再也掙扎不得。但她依然睜大黑溜溜的眼眸,小聲道:“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成吉思汗的子孫,絕不像敵人求饒!”
嚴鴻這會兒爬出幾步,驚魂稍定,覺得自己心臟跳得怕是有一百五十。他揉揉胸口,站起身來,不禁一股怒意穿胸而出,大聲冷笑道:“好一個厲害的小女孩兒,不愧是鐵木真那老韃子的子孫。梁老兄,你既然擒了她,卻為何沒有仔細搜她身上啊?”
梁如飛見一個嬌滴滴的蒙古小公主竟然敢暗藏匕首,刺殺嚴鴻,也是差點嚇死,忙道:“大少爺,我看她一個弱不禁風的十歲小女孩,又想她既是蒙古貴人,也該敬重些,就沒有仔細搜身。真想不到竟然在靴筒子裡藏了匕首。”
嚴鴻撿起那把掉在地上的匕首看,大約有八分長短,劍刃雪亮,劍柄鑲嵌三顆寶石,倒是頗為精緻。他把玩著匕首,走進鍾金哈屯,笑道:“好一個厲害的小公主。我們原本敬重你是成吉思汗的子孫,不曾搜你的身,你卻搞這名堂。如今啊,說不得,只好把你全身脫光光,裡裡外外搜尋一番了。不然你再暗藏個弓弩毒藥什麼的,怕不是要了我的命啊。”
鍾金哈屯嚇得大叫:“不要!不要搜!我身上再也沒有武器了!”
嚴鴻滿臉猥瑣笑道:“你說沒有,我怎麼相信呢?別怕,現在天氣雖冷,咱這屋子裡火盆烤的暖和,不會得病的。”說著走上前來,伸出左手,抓住鍾金哈屯的右邊靴子,用力一拽。鍾金哈屯雖然奮力掙扎,但她方才被梁如飛、張青硯點穴,如今渾身無力,只是把雙腿象徵性的扭動幾下,靴子便被嚴鴻拔了下來,露出一隻小巧的腳兒。這一下,鍾金哈屯發出連聲尖叫:“不要!不要!”終於忍耐不住,嚎啕大哭起來,淚水流了滿臉。
嚴鴻嘆息一聲,把靴子扔到地方,換了個一本正經的臉:“罷了罷了,逗你玩而已。你刺我一刀,我脫你一隻靴子,咱們也算扯平了。告訴你,我們大明朝乃是禮儀之邦,不會欺負你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