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莫懷古敢於刺殺嚴嵩,本來就是條漢子,而且黃錦更不怎麼講究官場上不許暗殺的規矩,他只恨刺殺不成,沒為朝廷除去這個jiān賊。;
嘉靖也點頭道:“朕當rì,只知這玉杯乃是世間難見的奇寶,若是得不到,頗為惋惜。卻不知,為這一件死物,卻害了我大明二十餘名jīng銳官校。”雖然說的話甚是惋惜,但是語氣中卻無半點憂傷之意。
陸炳道:“皇兄不必為此感傷。那錦衣衛身為天子親軍,為陛下效死理所當然。何況玉杯雖非連城之物,那吐魯番王不肯獻來,若是我天朝束手無策,豈不叫番人小看?所以此二十餘人,也算死國盡節。何況最終玉杯入朝,天子頗得其益。死者泉下有知,亦當含笑。”
陸炳這一番話,不著痕跡,把嘉靖皇帝的馬屁拍的溜溜順,聽得嘉靖連連點頭。
陸炳接著道:“戰死的二十六名錦衣官校,不惟落了盡忠之名,而且死後皆厚給典恤,家小可得蔭封,生計亦無憂慮。可說是一人殉國,舉家榮耀。至於唯一倖存的莫百戶,也因此事加了副千戶銜,雖然始終為轉實授,倒也足以償其功。”
陸炳這話就說的有點意思了。他是在暗自點提:為天子戰死的錦衣,家小都生活無憂,還有世襲蔭封。而這莫懷古作為唯一的倖存者,卻混的家小進了教坊司,這是什麼待遇?;
嘉靖已然明白陸炳的意思,微笑道:“文孚,你今rì來莫非是為莫懷古求情來了?”
“臣弟不敢。莫懷古行刺元輔,形同謀逆,罪無可赦。陛下只殺其一人,不斬其家小,已然是天恩浩蕩。只是,莫懷古功罪分明,其罪當殺,其功不掩。如任其家小淪落坊司,為市井之人蹂躪,臣弟頗不忍見。”
“哦?既然莫懷古有這般功勞,那你昨天為何不提?”嘉靖仍舊是面帶微笑而問。他始終未曾對自己這個兄弟動怒。開玩笑,一個莫懷古的死活,萬歲爺哪曾放在心上?只是陸炳的態度,以及他在此事中扮演的角sè,漸漸已經讓皇上覺得這個事有點意思了。
陸炳拱手道:“陛下之旨,8538看完了重麼辦123wb下次來咯,乃為維護綱常法紀,處罰甚是得體。臣弟若是當時出面奏秉莫懷古功勞,那是以私恩舊勳,yù緩今世之法度。臣弟雖然魯鈍,實不敢依仗天恩浩蕩而亂法紀。”
嘉靖呵呵一笑。他之所以能對這個nǎi兄弟如此信任,一個原因也就是他懂得識大體,知進退:“皇弟你肯為朝廷著想,實在是朝廷之幸。不過這樣一來,卻又委屈了莫懷古啊。”;
陸炳道:“莫懷古一人事小,國家法度事大。不過,雖從公家明處不能免其家眷入教坊司之厄,若是選一無甚職權的少年,以私人之名,將這幾位女子贖出來,卻也不壞國家規矩。”
以皇上的智商,後面的事,不用猜也能明白個大致了:“所以,你便安排了嚴鴻去鬧教坊司,實則救人?”
“皇兄明見萬里,臣弟拜服。”
嘉靖哈哈大笑:“哈哈。文孚啊文孚,你倒是打得好主意,只怕是你所託非人啊。那嚴鴻年少風流,如何能忍住火,憋著去救美人?怕是他難免監守自盜,先親芳澤。更別說他居然吆五喝六,帶了上百號錦衣衛前去。你且看看這個。”說著,嘉靖皇帝將那本彈劾嚴鴻的奏摺遞給了陸炳。
陸炳也不避諱,直接將奏摺看了一遍,微笑道:“摺子上說的這事,我卻是知道的。那施大勝是臣弟派去坊司,主要是訪拿刺客餘黨。試想若有刺客餘黨在外,必然要設法搭救莫懷古的妻妾。其實不只施大勝前往,臣弟自己也率領北鎮撫司jīng銳官校於教坊司外重重設下伏兵,只待有刺客餘黨出現,便動手拿人。當然,臣弟也曾囑咐施大勝,說若是朝中重臣的子弟前去坊司,須得加意保護,萬不可出岔子。這卻是臣弟的刻意安排。想臣弟既然叫了嚴鴻前去救人,這教坊司之中,乃爭風吃醋之所。萬一遇上別個蠻橫的,動起手來,叫嚴鴻吃了虧,不但救人之事多費波折,便是嚴閣面上也不好看。施大勝事前,卻是全不知要保的是嚴鴻。至於這什麼攪鬧坊司,想是施大勝那廝本就是個粗坯,不通文墨,舉止上難免粗魯了些,也是有的。待等我回去之後,倒是要重重的罵他一通,讓他下不為例。”。: *
陸大都督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已經替施大勝把事擋了過去,錦衣辦差本就強調機密xìng,你要想找什麼命令檔案並不容易,所以陸炳替手下背書,倒是容易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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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渾人渾福(上)
嘉靖聞聽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