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悲哀,過了一會才繼續道:“一旦喝下‘黃泉之淚’,在藥性發作的折斷時間裡這個男人就變成了行屍走肉,沒有思想,沒有記憶,更沒有半點感情,剩下的只有永遠難以滿足的慾望……”
龍飛道:“就象我們在水潭那邊看到的那個傢伙一樣。”
白菱臉色一變,失聲道:“你們看到他了?!他現在怎麼樣了?”
寧汝馨想阻止龍飛說出來,不過已經晚了。龍飛脫口而出:“死了!”這還沒完,繼續比劃著道:“那傢伙就象是個老舊的布偶一樣,稍微一碰就倒在地下碎掉了!當時真把我們嚇了一大跳!”
白菱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自言自語道:“他還是把所有的黃泉之淚都喝了……”
寧汝馨將手放在她肩上,柔聲道:“你認識他?”
白菱有些失神,幽幽道:“他叫巖鷹,原本是附近一處村莊裡最好的獵人。”
朱琪琪興奮道:“這附近有村莊?”
“是啊……哦,不過那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了。那個村裡的所有人都已經成了獻給黃泉的祭品,他應該是最後一個。”
龍飛道:“不是隻有女人才會被當作祭品嗎?”
白菱想了想,道:“確切地說,男人並不是祭品,而是‘黃泉’的食物。據媽媽說,黃泉能夠從他們充滿慾望的靈魂中吸取力量,因此她才命令我們用各種方法找來許多男人,讓他們喝下黃泉之淚,然後儘可能去滿足他們的慾望。等到一個男人的靈魂完全被慾望控制的時候,黃泉就會把他的靈魂取走。”
寧汝馨湊到龍飛耳邊,低聲道:“原來你差點就變成人家飼養的家畜了!”對她的話,龍飛只有報以苦笑。
朱琪琪問道:“那個叫巖鷹的人為什麼沒有被取走靈魂?”
“因為他的身體和靈魂都特別強壯,所以被作為特別的祭品而飼養了很長一段時間。不過最近幾天他就要被獻祭,我不想看著他失去靈魂,就趁著媽媽離開的時候偷偷把他放走。”
寧汝馨道:“你就是因為這個才被抓起來的?”
“沒錯,”白菱秀美的臉龐因為痛苦而顯得有些扭曲,“不過我還是害了他……”
“怎麼會?”
白菱嘆息道:“一旦喝下黃泉之淚,後半生就再也無法擺脫它的陰影,哪怕停用一天,也會象千刀萬剮一樣痛苦!所以在逃出來之前,我悄悄去媽媽的房間裡偷出一些黃泉之淚交給巖鷹,讓他能撐到外面的世界,說不定那裡有辦法能救他。”
朱琪琪問道:“你為什麼沒有和他一起逃跑?”
“我本來也是這樣打算的,不過巖鷹說這些黃泉之淚根本不夠我們走到外面的世界,所以我讓他到水潭邊等著,又回去想再偷些黃泉之淚出來,結果被白沐抓住了。當她知道巖鷹帶著黃泉之淚逃走之後哈哈大笑,說沒有人類能抗拒它的誘惑,巖鷹很快就會把所有的黃泉之淚都喝下去,然後靈魂和肉體都被過度膨脹的慾望撕碎……”說到這裡,白菱眼中含著淚花,喃喃道:“都是我的錯,是我害死了他……”
寧汝馨和朱琪琪都想找些話來安慰她,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時天已大亮,耀眼的晨光灑在層層疊疊的桃花上,淡淡紅妝顯得分外妖嬈。
白菱站起來,“我們走吧!”
穿過峽谷,他們來到龍飛和朱琪琪掉下來的那處水潭邊。因為整個天空都被交錯的樹藤密密麻麻地擋住,所以即使是白天這裡也沒有半點光線。
來到昨夜龍飛他們休息的地方,篝火早已熄滅,連灰燼都被濃重的水氣打溼,變成一堆粘乎乎的灰漿。“巖鷹”屍體火化之後留下的骨灰也遭到了同樣的命運,寧汝馨和朱琪琪都很有默契地不去看那些灰燼,因為不願意讓白菱更加傷心。作為女人,她們大約能理解白菱現在的心情。所以當龍飛要叫走在前面的白菱過來“瞻仰遺容”的時候,寧汝馨抬腳重重踩在他的腳背上。
聽到龍飛發出“嗷”的一聲慘叫,白菱回頭奇怪道:“怎麼了?”
寧汝馨道:“他想知道該怎麼離開,這周圍都是懸崖,沒法爬上去。”
白菱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向前方一指,“那裡有路可以上去。”
朱琪琪道:“可那裡是懸崖啊!”
白菱走過去,在長滿青苔的石壁上摸索一陣,忽然咬破自己的手指,擠出幾滴血灑在石壁上。火光中,寧汝馨注意到她的血是象墨汁一樣漆黑的顏色,不禁發出一聲驚呼:“你的血……”
朱琪琪道:“妖精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