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渡宇走到她身邊,拉過她冷冷的手,懇切地道:“不用抱歉!”一邊說,一邊用手在她手心寫道:“今晚我會來,”跟著乘勢把能發射四支麻醉針的發射器,塞進她手心內。
雅黛妮神情一動,眼中現出非常複雜的表情,柔聲道:“不要再理會我。”
凌渡宇捧起她蒼白的面龐,正要說話,愛麗絲的聲音響起,冷然道:“凌先生,你已見上一面,又說上了兩句,請立即離開。”
凌渡宇啞然失笑,女子嫉忌起來,確是不可理喻。
當天一時正,巴極在玻璃屋和他共進午膳。
巴極很專心在吃他的牛排。
表面看來,兩人像一對老朋友,遠超於有深仇大恨的敵人。
巴極抬起頭來,他那帶著有點近乎妖異力量的精眸,盯著凌渡宇道:“那件事,你決定了沒有。”
凌渡宇把注意力從雞肉沙拉處提回來,迎上了巴極的眼神,道:“假設你結束了你販毒勾當,請問閣下將何以謀生?”這是詳論細節,若巴極不能舉出足夠的理由,證明他的確可以結束他的販毒生涯,那就只是空口白話。
巴極淡然笑道:“本人囤積的財富,足夠我維持目前的龐大開支,直至我一百歲。”
凌渡宇絲毫不為所動,搖頭道:“權力財富,有若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你更是位高勢危,一旦退出,後果不堪想像。”
巴極讚許地點頭,道:“你對黑道的權力架構,有深入的體會,然而對本人的瞭解,還是不夠。我財富的來源,毒品賣買只佔小宗,真正的來源,是透過軍火賣買和各地的投資取得,我之所以和貴組織結下仇怨,是因貴組織惹怒了南非政權,而湊巧他們是我軍火賣買的大客,故而我義不容辭……”
凌渡宇勃然大怒,喝道:“閉口!義不容辭,豈是你這種人說的,你只是一個為了利益金錢,無惡不作的兇手。”
巴極眼中電芒閃爍,動了真怒。
凌渡宇毫不退讓,眼中射出凌厲的光芒,迫視對方。他作了最壞的打算。
巴極仰天狂笑,傲然道:“天地間弱肉強食,各取所需,我巴某人雖是無惡不作,亦只取自身所需,從不殺害無關之人,正如原野中之猛獸,獵取足夠的食物便可,這事有若天理,何錯之有。”
凌渡宇不怒反笑道:“那將敵人綁在祭臺上鞭打施刑,又是你那一種需要?”
巴極介面道:“若無霹靂手段,如何服眾。而且事後我讓貴組織以金錢將他們贖回去,還不寬大嗎?”
凌渡宇迫問道:“以你的聰明才智,在任何一個行業也可以出人頭地,為何卻走上了罪惡的道路?”
巴極笑道:“這事你比我應更清楚……”眼光望往露臺外波光閃閃的夢湖,眼中泛起沉鬱的神情,輕輕道:“人類最大的公敵,你知是甚麼東西嗎?”他有力地轉過身來,左手握著拳頭,因為用力的關係,連手筋也像蚯蚓般爬滿手背,聲音提高了不少,叫道:“不是疾病,不是衰老,也不是死亡,而是不能解釋的『沉悶』和『平凡』。”
凌渡宇表面雖是冷然無動於衷,心中已起了共鳴,他知道巴極跟著要說出來的話。
巴極迅快地回覆一向的冷漠,轉身望向夢湖,凌渡宇再次感到他對夢湖的奇異依戀。
背著凌渡宇,巴極淡淡道:“人類一個最大的劣根性,就是不能保持對事物的新鮮感,任何東西,一習慣了,便失去了刺激和『濃度』,無論在權力、財富、愛情的追求上,莫不如是,阿歷山大大帝,因沒有可供征戰的土地而哭泣,你!凌渡宇,管你是甚麼理想和形式,還不是參予了出生入死的生涯,接受一個比一個艱困的任務,本人自問能在任何行業出人頭地,可是即管我當上總統,除非發動戰爭,否則在和平時期,重重牽制下,生活還不是平凡和乏味,怎似目下的多采多姿,每一刻都是驚濤駭浪。”
凌渡宇默然半晌,緩緩道:“你的話不無道理,關鍵的地方,是在於你的手段和帶來的後果,這亦是善和惡的對立和分歧……”
巴極轉過身來笑了笑,不置可否,話題一轉道:“我要你考慮的『尋人合約』,你的決定是怎樣?”
凌渡宇道:“那個人是否真的在三年前死去?”
巴極斷然道:“除非你答應簽約,否則將不再談論其中細節。”
凌渡宇怒道:“若你不先透露箇中玄虛,休想我會答應!”
巴極面上站出個奇怪的笑容道:“假設合約中的一個條件,是能還你一個回覆正常的高山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