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厚重的猩紅氈簾,一股冷風迎面撲了來,夾著幾粒細小的冰雹打在臉上,涼涼的。
下冰雹了?
伊荃忽然覺得不對,森卡呢?她連忙放下車窗上的簾子。正欲去推開車廂的車時,卻發現一個人抵著門開,伊荃怎麼推都推不開那扇門。
“外面下冰雹了,怪冷的,你別出來了,當心凍著。”森卡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伊荃驚道:“下冰雹了你還呆在外面?你是傻瓜嗎?快進來吧!”
森卡在外面笑道:“我是傻瓜?你才是傻瓜,這點冰雹算什麼,你不用擔心,管好自己便是了。”
伊荃這才想起這靈間的人體質與人間的人是不一樣的。可是……伊荃還是放心不下,下冰雹的,她和靜鋒舒舒服服呆在車廂裡,卻叫森卡一人呆在外面,這……這……
“森卡,你再不進來我可就要生氣了!我還不瞭解你嗎?”伊荃繼續推了推門,嘆道,“你我還有嘉南,本就該活得自在些,哪裡有那麼多的世俗觀念?你這樣反倒讓我覺得生疏了。”
外面靜了好一會兒,終於,那扇車廂的門“吱”一聲被拉開了,抱著赤焰劍的森卡從外面進到車廂裡來。
其實這車廂很大,呆五六個人都沒有問題。
伊荃見森卡臉上帶著絲微笑,又望見他身上的衣裳果然沒有溼,也自然地放下心來。森卡看了一眼熟睡的靜鋒,又瞧向伊荃笑道:“我呆在外面不會有事,你可是相信了?”
伊荃臉上微紅,道:“關心你你還這樣說!不識好人心!”
森卡哈哈一笑,道:“不過有句話說得倒是,哪裡來那樣多的世俗觀念。”
頓了頓,森卡又凝重地說道:“其實,越是珍視的東西,越是害怕,越是想好好地守護……”
伊荃的心跳了跳,怔怔地看著森卡,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滋味。伊荃有些傷感,想起了多年前森卡在天羽城裡當著天羽城城民所說的話:守護你最珍視的東西。我以火族王族的名義起誓,有我森卡在的一天,就會保護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子民,無論是火族人、水族人、海族人、土族人,還是曾經的風族人。我會傾盡自己的一切,守護這個國家,這片土地,以及所有的子民……
伊荃有些感慨:“你總是想著去守護,總是想著別人的幸福……你也是傻瓜,從來不替自己想想,有的時候,人還是需要自私一回。”
森卡也凝視著伊荃,臉上是難得的凝重,只聽他道:“因為有的東西太過珍視了,只想著傾盡自己的一切去守護,連自私都沒有機會了。”
伊荃訝然,看了一會森卡,心中起伏很大,雖然與森卡認識這樣久了,可是伊荃永遠也不明白森卡內心的那一份執著,還有那一份守護。他與嘉南是不一樣的人,森卡的心境很開朗,讓別人填充著自己的世界,為著別人的幸福而守護。
連自私都沒有機會了……那是怎樣的深沉的感情。怎樣的堅守,才會做到連自私的機會都沒有了?
伊荃低頭。忽又嘆了口氣,道:“所以才說你傻。”
森卡苦笑道:“再是聰明的人,總會有做傻事的。難道你沒有做過傻事嗎?”
伊荃怔了一怔。做傻事?伊荃回憶起這些年裡的事情,傻事?她做得也不少。伊荃嘆道:“也是,人的一輩子。總要做幾件傻事才完整。”
與森卡聊起了頭,伊荃也沒了睡意,便一直與森卡說了下去,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那麼多的話說,可是看到森卡在自己身邊,心裡覺得很安心。
他看著伊荃的眼睛,幽幽說道:“伊荃。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世界那樣多的人,那樣多的事情,唯獨你,我永遠也放心不下。”
伊荃心裡一動。幽靈若夢的眼睛裡映著森卡那真摯而深沉的臉,她就這樣看他,心裡最柔軟的地方被人輕輕觸動,是感動,也是感傷,為著他對自己情意而感動,也為著自己無法報答他的情意而感傷。
森卡道:“對我而言,你總是彷彿離我很近,又離我很遠。這樣的感覺從第一眼看到你時。便已是這樣了。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好像,你已成了我永遠的牽掛。”
伊荃沉默了一會兒,道:“我果然,還是不能瞭解你。”
森卡笑了,道:“就連我自己都不瞭解的。你又怎會了解?不過我知道,只要你過好,便是了,我的這份牽掛自然也會放下來。”
……
如此,一個晚上便就這樣靜靜的過了,森卡也不覺得疲倦,外面的冰雹落了一陣便停了,雲層緩緩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