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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只是格外好奇,梁夕今兒怎麼這麼好說話了。
一味地屈迎奉承,一點都不像平常的他了。
梁夕謙虛地笑了笑:“師兄瞧您說的,小弟我沒念過幾年私塾,剛才所言的兩句是抄的別人的。”
穆韓風長長地哦了一聲,似乎早有預料的樣子:“我就說嘛,就憑你怎麼寫得出詩來。”
薛雨柔見他一而再再而三貶低梁夕,不由重重哼了一聲。
其餘的弟子見梁夕和傳聞中的氣質完全不符,頓時也覺得他不過是新弟子中的欺名盜世之輩,所謂的那些傳聞多半也是別人編造出來的()。
“不過呢,剛剛聽了師兄的教誨,我突然也有了靈感,想出了一小詩。”就在眾人各懷心思的時候,梁夕突然笑嘻嘻地開口道。
“哎?你居然能想出一詩?”穆韓風面露驚異,不過很快就露出理所當然的表情,“聽我念詩後有點靈感也算是正常,畢竟許多人能寫出好文章念出好詩,都是看到類似的文章和詩句後迸出了靈感。”
不等梁夕開口,他就先把梁夕的詩句規劃為以他額為藍本才有的靈感,這樣子一來的話如果梁夕的詩句比他的好,穆韓風就可以說是自己給的啟好,如果沒有自己的好,那也是應該,模仿的永遠比不上原版。
薛雨柔幽幽嘆了口氣,剛聽梁夕說要念詩,還指望他能在文采上狠狠壓倒這個目空一切的穆韓風,哪知道穆韓風居然這麼奸詐。
不過其他的弟子對梁夕還是抱有一絲僥倖的,畢竟梁夕的神奇他們中有人也親眼見過,比如力拼雲麓仙居給天靈門找回場子,勇於挑戰戒律堂的孫堂主,這些事情都讓其餘弟子希望梁夕能展示出傳言中的實力。
梁夕咳嗽了一聲,道:“師兄,我要念得這詩和你的體裁可不一樣,我先說出來,大家不要見笑。”
說完梁夕目光深邃,眼神憂鬱得望著遠處的天邊緩緩吟道:“有時候,我故意讓你喜歡的花朵開錯季節,月光下你搖櫓的聲音,一漾一漾的,又亂了分寸。午後,我會藏在一片悠閒地落花下小憩,你裝成一個陌生的路人,偷走桃花積攢一聲的好時光。”
薛雨柔只覺得心絃猛地一顫,彷彿是一顆石子落入了波瀾不驚的小湖裡,盪漾開一圈一圈的漣漪。
梁夕的這詩和當前主流的詩歌體裁完全不同,甚至嚴格來講根本不能算詩。
但是字裡行間的情感卻讓人無比動容,再加上樑大官人聲情並茂的表演,在場諸人竟然完全陷入到了那溫馨旖旎的畫面中()。
梁夕原本就是陽都城裡靠嘴皮子混飯吃的算命先生,忽悠這幾個年紀輕輕沒有太多閱歷的弟子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此刻他心裡想笑,但是偏又要裝出一副淡然意境深遠的模樣,著實把他憋得痛苦無比。
看他一副深沉的模樣,有些心裡被感動得稀里嘩啦的女弟子頓時把梁夕的形象抬高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風流倜儻、玉樹臨風此刻用在梁大官人身上簡直就是侮辱了他這身行頭。
聽梁夕唸完,穆韓風心裡就大叫糟糕,原來這小子留了一手。
穆韓風雖然自高自大,但是畢竟出生於官宦世家,從小的教育讓他對詩詞還是有一定的鑑賞能力的。
自己那狗屁不通的詩和梁夕的這個一筆,簡直就是臭狗屎。
一時間他的臉脹紅成了豬肝色,望向梁夕的眼神閃爍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梁夕感覺到四周弟子望著自己時那仰慕的眼神,裝逼成功的他心裡得意無比,朝薛雨柔的方向瞥了一眼,見小妞捂著嘴巴,眼角似乎有淚花閃現,頓時心裡騷癢:“感動吧感動吧,最好感動得晚上來給老子暖床吧。”
不過讓梁夕失望的是,不多久後薛雨柔就恢復了清明的神色,剛剛內心波動的彷彿是另外一個人。
“這丫頭,倒是很會收斂自己的心性。”梁夕暗暗點頭。
“師兄,師兄你怎麼了師兄?”看到穆韓風立在仙劍上一動不動,梁夕突然湊過去大聲道,把穆韓風嚇得一個踉蹌,差點一頭栽下去()。
“沒,沒什麼,師弟的詩做得很好,很好。”穆韓風結結巴巴地說。
經此一遭,他隱隱覺得自己小看了這個師弟。
剛剛一味吹噓自己,此刻被別人輕易就踩到了腳底下,穆韓風腸子都悔青了,剛才自己嘴賤說什麼作詩呢!臨行前陳舒慈都提醒過自己好幾次要小心這個梁夕,自己頭腦一熱還是著了他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