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了,玩玩而已。”飛鳥不假思索地回答。
“還是玩玩!”柳飛揚面上一僵,搖了搖頭,“嘖嘖,真是可惜,不識時務!”他語聲霍然冷了下來,從鬼面手上接過玄魂劍,吩咐:“帶下去吧。”
“是。”鬼面起身,過去掰開飛鳥的嘴,將一顆藥丸強行灌下,而後解開他的穴道,將他帶進了那個幽黑的地牢……
飛鳥閉上眼睛,晚秋的風吹得他全身都痛。他咬了咬唇,是傷口又在狠戾的叫囂,那些痛時刻提醒著他那次殘酷的經歷。他繼續講著:“後來我被鬼面帶入了地牢,自從吃了那顆古怪的藥丸後,內功便提不起來了,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由於我拒絕說出盜劍的原因,他們就嚴刑逼問……”言到此處,飛鳥的雙唇已經抖得說不下去,眼前又浮現出那條駭人的馬鞭。
“算了,別說了。”夜裡歡垂下濃密而纖長的睫毛,走開了。
楊樂天心中苦澀,他知道飛鳥拒絕說出盜劍的原因,無非是怕此事牽扯到他身上,怕為他惹來殺身之禍,相反的,他卻自私地唆使兄弟去為他盜劍,完全不顧及飛鳥的安危。
一陣秋風來襲,吹得樹梢嘩嘩作響。楊樂天膝彎一軟,向飛鳥跪下身去,心中的愧疚令他不敢正視飛鳥,垂首懺悔:“飛鳥,你打我吧,或者殺了我也好,怎麼都行,是我楊樂天對不起你。”說話間,他將玄魂劍送至飛鳥面前,略帶命令的口吻:“就用這柄劍,現在就殺了我,快,動手!”
“楊樂天,你這是幹嘛?”江武興吼了一句,yù要上前阻攔,卻被夜裡歡橫臂攔住,示意靜觀其變。
飛鳥沉吟半晌,望望那波碧綠幽靜的湖水,又忽而笑了:“楊樂天,我不想殺人,我現在只想向你提一個過分的要求,不知道你肯不肯答應?”
楊樂天驚疑地看向他,信誓旦旦地道:“你說吧,無論你提什麼要求我都答應,就算是赴湯蹈火,我也在所不辭。”
“夠了,我不想再打打殺殺的,我只希望武林江湖能寧靜像這片湖水。”飛鳥始終凝視著那一碧千里的湖面,他喜歡這波瀾不興的寧靜。良久,他才轉過頭,伸手拍上楊樂天的肩膀,鼓起勇氣說了想說的話:“我的要求就是想和你再做兄弟。我們結拜,好不好?”
“什麼?你說得可是真的麼?”楊樂天聞此一言,心臟跳得都快要衝出來了,這是在問他麼,對一個仇人提出了做兄弟的邀請?他不再恨他了麼,不是要殺了他麼,一時之間楊樂天完全不能理解飛鳥的感情,只是感覺有溫暖的東西在心裡緩緩流過。
“嗯,是。”飛鳥向他點頭,微笑。
不可思議地望著那張誠懇而又堅定的臉,楊樂天皺了皺眉,他真想馬上應承下來,這不正是自己夢寐以求的事情麼,然而,他卻壓抑下心頭這團熱火,用同樣堅定的語氣回答:“不行,我不能答應你。”
“為什麼?”飛鳥吃驚。
“因為……”眸中熾熱的光迅速黯淡,楊樂天頓了頓,復又激動起來,“因為我不配,我不配有你這樣的兄弟!你明白不明白!”最後幾個字,他是吼出來的,那是他心底的咆哮,他不是對著飛鳥,而是對著他自己,他要讓自己清醒,不要再做白rì夢。
“不!你不明白!”楊樂天忽然間像一頭發了狂的獅子,向著那泓明鏡般的湖水奔去。靴子沾溼了水,他腳下卻沒有停,而是一頭扎入水中,淹沒了自己的頭顱。
“秋水很涼,他身子受不起,快去救人。”飛鳥急著向身邊的江夜二人求救。
“我去!”江武興脫掉外披,發足奔了過去。
便在此時,湖中波濤驚起,炸開層層白花。但見楊樂天雙臂一振,一飛沖天,在水面上拔起兩丈餘高,驀地帶起一蓬水珠,宛如綻放出一朵巨大的蓮花。
水不溼衣,強大的內功把衣袍瞬間烘乾,楊樂天掠空而過,雙足穩穩踏上了岸。江武興愣在那裡,還沒來及下水,要救的人已和他擦肩而過。
楊樂天徑自走向飛鳥,一張臉冷得似要把湖水凍住,“飛鳥,我要提醒你一件事。對敵人善良就是對自己殘忍,你要記住,我楊樂天是你殺父滅祖的仇人,絕對不要對我心慈手軟。”
一甩衣袖,楊樂天狠心地背過身去,“另外,也請你記住,我不要你的假仁假義,也不要你可憐我!我的武功已經恢復,可以隨時接受你的挑戰,當然,我也可以不做出任何反抗,任你一刀砍死。兩種選擇,你自己挑。”
飛鳥心寒,一副牙齒摩得咯咯作響,他忍住劇痛,驟然起身:“好,楊樂天,是你讓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