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某個特定的方向一直走去,想停下,但雙腳卻不聽意識使喚的往前,我……到底怎麼了?
“吾兒啊,你就這樣了灰心?”突如其來的光亮,溫柔的聲音就從那兒傳來,好溫柔且暖和的聲音,我認得妳,媽媽!
在這個只有黑的世界,忽然聽見日夜想念的母親的聲音,又驚訝又欣喜,眼淚止不住地泛出了眼眶。
“確認自己的路,不要因外在的力量阻撓偏差而氣餒。”
“……媽媽……我……”嗚咽的情緒卡住欲發出的語言,想言者千言萬語,自己的口中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追尋自我信念,恆久懷抱希望,冥府不是現在的你該來之地,回去吧,我最愛的孩子。”
“媽媽,等等,我一直都只有一個人啊!”強光漸而增強,我有一種再不說話就會失去母親的感覺。
“你不是孤獨的,回去吧,孩子。”
強光增亮到我無法睜眼的地步,一陣暖風吹拂過來,熟悉的母體觸感,意識飛啊飛的,在空中飄流。
一睜開眼,發現已回到了石室之中,抱著我的,已不是母親的模樣,取而代之是老態龍鍾滿頭冒汗的老爺爺,師父!?我身上的傷口正在他發出的治療光輝下快速的輪轉、新陳代謝癒合中,道道的黑芒在以我們為中心的半圓周屏障外徘徊旋轉,伺機而動,這防護壁……終界……止境!?
四周仍是一片漆黑,燃起的火把皆已被齊頭切斷而熄滅,奇怪的是,自己為什麼突然擁有了這麼好的夜視力,是因為剛在更深沉闇中待過的關係?
位置已從先前昏倒王座前移動到了牆角,但以狹小空間為治療空間的師父卻沒有因此而較為輕鬆,條條比黑暗更深的黑芒此時穿透屏障的縫隙刺入了師父體內。
“果然還是太吃力了啊!”師父壓抑著痛楚苦笑道,豆大的汗珠在他那老邁已滿是皺紋的臉孔上凝結,顆顆沿著扭曲的臉部線條滑下。他嘴上不說,可是我感受的到他的痛苦。
“師……”我鼓起全身的力道試著要站起身來,意圖要一同抵禦,卻被他大力的一把按下,我失足摔跌在地上不算,在他分心之際又有兩道較大的黑芒突破魔法壁的防線,再度不留情地刺過師父,在他忍著呻吟的唔唔喉語下,我不敢再次輕舉妄動。
本一直坐在王座上的人此時起身,飄浮在空中的身形從容不迫的徐徐接近,移動到距離不到半尺之處停了下來,我見到了頭頂畸區的雙角,生於背部的巨大黑色翅翼,股間繩般蜷曲尖銳三角形的尾巴之尖端,漆黑……擁有令人顫抖,代表一切邪惡的臉孔……惡魔!
“疼惜徒兒啊,溺愛過度了吧,米達斯。”師父與他相識!?
惡魔側了側頭望著倒在地上許久,曾是佳里的一尊人偶,諷刺的說道。
“連真偽都不去懷疑、分辨不出,這樣的徒兒值得你一直尾隨在後,用你那‘地上最強’的羽翼作守護!?”
難道,從我進試練洞窟後,師父就尾隨在其後?
在我疑思的當刻,惡魔突然換了一種我所不懂的語言,不如先前平穩的口氣,暴燥、甚至震痛耳朵的聲音在他口中吼著,挑釁樣的手勢,隨著聽不懂鬧哄哄的言語在這個無聲的空間迴繞著。
“曾令我屈辱挫敗的男人,風水輪流轉啊!”惡魔抬起指甲細長的雙掌,迅速舞動繪出一個血祭的圖案,滿溢的黑芒不停地從中心往外散流而出,就算從未接觸黑魔力的我也能感受到那其中是多麼無邊無際的力量。
身上的創口已不那麼痛了,甚至只要一咬牙就可將身子撐起,虛弱地拉了拉師父的衣襟,讓我獨自面對吧,明知毫無接下此擊的力量,但如果不做,好似會永遠失去什麼一樣,後悔一世的人生,然則師父只是將我抱的更緊,緊緊地抱在懷中。
護壁架起的圍牆……破了!
多麼……令人絕望的一刻啊……
“駭……聞……戮……殺!!”
全然突破終界止境的黑色極光團團包圍住我們兩人,那種壓迫、受制感令我幾近不能吸到一點空氣,緊張的將要窒息的地步。而身旁的老人也只是滿目慈光的望了我一眼後,就閉起他那不像往常般自信的眼眸,暗暗頌起了咒文。
不要……為什麼又非得是這個咒文……為什麼又和媽媽一樣……為什麼又是為了我……不要……我不要……為什麼體內使不上一點力呢!?誰來幫幫我阻止師父啊!!
年邁蒼髮的老人,在口中的咒文全然唸完之一刻,法術也開始作用,不過,卻是令我心絞至極的一刻,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