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句話是對著那個已經中了傀儡術,只對施術之人的話言聽計多的小竹說的。而靜池在她方才出手的時候,分明沒有閃避。
然而在她最後睡去之前所看到的最後一幕卻讓她憤怒不已。
小竹雖說沒有意識,可是手裡的動作卻是絲毫不慢的,甚至比一般人還要快捷很多。一聽她發話,立即撲上來要把靜池一舉格拿。可靜池更快,就在好開口說話之時,本來懶懶歪在椅子上的人一晃就不見了,到小竹撲向本該在椅上的人時,他已經悄然無聲的挪到了小竹身後,只抬手在她頸上一扣,那本來狀若瘋狂的人立即應手軟倒下來。他還有隙不慌不忙的伸手扶住,帶些憐惜的小心放到了本是他所坐的那張椅子上去。
那身法手段,竟是比大多數習武之人要好上許多。她居然不知道這本應是養尊處優的相府公子,有這麼深藏不露的身手!
“你該不是忘了,我家的淺草是做什麼的?”靜池看她一臉的憤懣,微微的笑著解釋。甚至看她幾乎滑倒,還抽手尊尊敬敬的扶了她一下,把她小心翼翼在椅子上放好。“你放心,眼下我還得把你們幾個人安然無事的送走。這筆帳,日後總會慢慢算的,也不急在這一時。”
“我什麼也沒有聽到,什麼也沒有看到。”向兩個丫頭擺擺手,走到一旁挑了挑香爐,在氳氤香氣裡擇了一張椅子坐下,若無其事的聽著外頭細細的喧囂。喃喃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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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三章
弱水慢慢的侵上來。雕樑畫棟紛紛坍塌,可一落入水中,立即寂然無聲,彷彿就連聲音也只能在弱水中沉寂。弱水之上還是一片灰飛煙滅,水中卻是一片波瀾不驚的靜謐,就連原本在水下翻騰不休的怨念,也消聲滅跡。動與靜,在水面清楚的分割著——果然不愧為靈魂沉淪之河,當真有如些的安魂力量!
他不看眼前奇景,毫不猶豫的折身投向弱水的源頭。
毀了這等洞天福地,想來事無善了,可是他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然而一入弱水,弱水立即失去了水的感覺,成為了一片無邊無際若有若無的虛,腳下是一片無質的白光,然而在這樣的虛空中,卻能夠如同六在實地上一般有安穩的感覺。底上有朦朧的光點由暗漸明,浩渺如同茫茫星夜。從上而下在身側流離,向著弱水深處的白光而去,漸漸融為一體,再也分辨不出。
在這虛當中,卻又有一種天宇般廣袤安祥的感覺,幾乎要將人融化進去一般舒寧。透過水麵看去,還在不斷崩倒的宮闕彷彿隔了層紗,竟然是如鏡花水月般遙遠而不真實。
然而前頭,正有一雙活潑靈動的眼睛,在一片虛空裡浮著,笑呤呤的喚著他。
明知道面對的力量是何等的強悍,相對來說自己不過一如草芥,根本無法以之相抗。他在袖中的手依然固執的握緊了刀,微微的仰起頭來看看面前那雙笑笑的眼睛。聲音依然很平穩:“暗香?”
“對對對,是我是我。”那雙眼睛做出個點頭的表情,居然隨隨便便就認了個名字。不理會他劍拔弩張的心態,很有些歡喜的飄過來。見他微微的一退,閃了開去。暗香大概也覺自己只是一雙眼睛也很不方便。突然就幻化出了清秀五官和身體,很自然的就伸手來拉他。“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啊!”
那般力量從水底深處透來,正一點點的侵入體內,彷彿很熟悉,又是極為陌生的,讓他在潛意識裡有一絲恍惚。驟然醒覺,左手卻悄悄的握緊了,幾乎是本能的在袖裡狠狠的剌著手心,來對抗弱水那種安祥得幾乎要將人消融進去的感覺。
那種消融並不帶一絲一毫的邪異,他並不反感,可是有一種前所未有過的不安。然而很奇怪的卻難對暗香生出什麼敵意來。
對著那一臉幾乎辨不出真偽的歡悅迎上來的暗香,他不動聲色的又退了一步,讓過了暗香伸過來的手,轉眼看向一旁。在弱水看到暗香他並不驚奇,可是想不到的是它也在。
反魂還不至於讓潯蜎如此對付自己,這才是潯蜎等人最終所想要找到的目標吧!可是幾日不見,與從前幾乎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模樣仍是似鹿非鹿,似馬非馬,那雙眼睛不帶一星半點雜質,有如初生孩童的眼睛一樣純淨,在會讓出人生出它是個人一般的錯覺出來。可是氣勢卻完全不可,不獨是一團明淨的柔光。周身有強盛的靈氣充盈著,而且還在不斷的增長中,那樣真實的存在感,與弱水的消融並不相同,卻又不相違逆。然而那般孩童樣的目光還是一般的純然溫和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