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如果瞎掉了多年,自然不會再疼。
但如果是極重的創傷,即便傷口復原,當時那種撕心裂肺的巨疼依舊會遺留下來。
在常生的低語過後,他掌心的豪光突然綻放,直奔古萬敖瞎掉的眼睛。
由於速度太快,沒人看到那豪光是什麼。
豪光一閃而過,古萬敖的臉上濺起血光,眼罩掉落。
獨眼的道人,彷彿被重擊,低著頭一動不動,那豪光不知去處。
“懸天之劍……呵呵,呵呵呵呵,你真以為靠著這道劍意,能殺掉我麼?”
古萬敖低笑間直起了身體,他的右眼竟是一個黑洞,其內有無盡雲霧在起伏,那雲霧中正困著一道劍形的劍氣。
雖然沒有眼球,但古萬敖的右眼顯得恐怖陰森。
“無暇元嬰,果然能看得到這縷劍意,不過很遺憾,這道劍意變得太弱了。”
古萬敖帶著一種唏噓的表情幽幽說道:“如果放在千年前,以龍不躍的無暇元嬰駕馭,或許還能傷我,但如今千年後,你這個小小元嬰,拿什麼力量來傷我呢。”
原來古萬敖早發現之前常生故意陷入風暴中的目的。
這道懸天之劍,是常生拼盡力量才得來的最終後手,此時竟被人家輕易收取。
五座石碑顯現出了真身,五尊靈寶的真正本體即將出現,而被吸扯在石碑上的五個人,也將耗盡最後的生機。
除了常生之外,範刀苟使等人已經聽不見古萬敖的聲音,他們深陷在一種瀕死境界,壽元與生機被快速的扯出本體,用不了多久,五個人都會成為一副白骨。
“還有力量……還有……”
常生的意識都開始模糊,但他依舊死死的盯著古萬敖瞎掉的眼睛,盯著對方眼裡的那道劍意。
儘管劍意被禁錮,但常生覺得那道懸天之劍裡,還藏著別的力量。
他以無暇元嬰看得到懸天之劍的本體劍意,但他看不見那劍意中湧動的另一份氣息。
那氣息很淡很淡,淡得令人察覺不到。
那氣息又十分特別,與這片龍身世界格格不入……就像常生自己。
“原來,你也不是這片世界的人……雲先生……”
眼前雖然模糊,但常生卻看到了一個倚窗觀書的人影,人影恬淡,彷彿高天薄雲,不曾與螻蟻爭路,又凌駕萬物之上。
一絲明悟,在生死關頭湧上心間,常生感受到了一股驚天的劍意,就在手邊。
“古兄,有人讓我代他問你一聲好,他說……”
常生低語間抬手一推,那股恐怖的劍意緩緩湧動而出。
當劍意湧出的同時,天地嗡鳴,古萬敖眼中的劍影隨之消失不見。
一副淡淡的身影輪廓,出現在陰月之上,那人身如山嶽,好似一柄開天利刃,以無人能抵擋的鋒芒踏步而來。
“邪龍王,別來無恙。”
一句問候,炸雷般響徹天地,高大的身影化作一道劍光,雷霆般轟在古萬敖的身上。
短暫的沉默過後,始終穩如泰山的奇貨居店主,表情裡終於出現了無盡恨意。
“你在劍意中居然藏著一道神念……姓雲的,我們沒完!!!”
他的身影已經被驚天的劍意轟成了碎片,消散開來,彷如一場冷雨墜落大地。
懸天之劍只是劍意,但劍意中卻有著劍意主人的一縷神念存在,這道神念來自天外,只有同樣不屬於這片世界的常生才能察覺。
五座巨大的石碑停止了運轉,漩渦開啟了一半就此凝固,雖然中心處還在緩緩旋轉,但出現了閉合的徵兆。
吸力消失,五人從石碑上跌落。
範刀半頭白髮,苟使出現了皺紋,龍夜闌更加衰老,小棉花萎靡不振。
常生掙扎著爬起來,舉目四望,剛才的人影與劍意已經消失不見,再無蹤跡。
“兄弟,我好像看到了雲先生……”苟使艱難的說道。
“獨眼的傢伙到底是誰啊,害死我了。”範刀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
月表上除了五人之外,再無人影,常生終於鬆了一口氣。
以最後的力量溝通陰陽鼎,高大的石碑靈寶散落出一粒粒靈丹,挑出幾粒等階最高的分給眾人,其中包括地靈丹。
服下靈丹,幾人的狀況才算好轉。
站在漩渦前,常生望著越來越小的漩渦發呆,神色中有些猶豫,最後堅定了下來。
“你要走?”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