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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不停地有鬍子拉雜的大漢拉著我喝酒,我只能眼看著低下士兵一個二個的和姑娘們談笑,心裡那個苦呀!〃我笑得只知道揉胸口。十四說起西北時總是妙語連珠,一點小事經他描繪也能把我逗得笑軟在床上。沉沉夜色中兩人的笑聲份外悅耳。沉香不知底細,只是喜滋滋地樂,低聲問巧慧:〃我們快要有小主子服侍了吧?〃巧慧臉色霎時慘白,呵斥道:〃再亂說話,仔細掌你的嘴!〃我淡淡道:〃巧慧!〃又安慰沉香道:〃別往心裡去,巧慧也就說說。〃沉香蒼白著臉道:〃奴婢再不敢了。〃從此後明白孩子是個禁忌話題。巧慧回頭卻拉住我,一味說十四的好話,似乎真想勸我生個孩子。我不想讓她更加內疚,所以不願告訴她我是不可能再有孩子的。只笑對她說:〃我的事情,我自己心裡有數,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只要我高興就可以的。〃巧慧聽完,眉頭微蹙,卻不再多話。――――――――――梅花剛落盡,三兩枝性急的杏花,已經灼灼地挑在雨幕裡,嫩白的花瓣託著嬌黃的花蕊,柔和而清新。許是靠著溫泉的原因,地熱較盛,近湖的幾株杏花開得尤其好。一泓乍暖還寒的春水,映著岸上堆雪繁花,籠罩在輕紗似的煙雨中,春意盈盈。巧慧打傘扶我賞了會花道:〃小姐,近日你精神差了很多,經不得雨中久站,回去歇著吧!這花謝了還會開的。〃我心中暗歎了聲'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面上卻笑應道:〃走吧!〃進屋子讓巧慧磨墨,凝神練了好幾篇字,心中的思念方稍緩。手裡隨意握著鼻菸壺,身上搭著條薄毯靜看門外一川煙雨。那天的雨要比現在大得多,他披著黑色斗篷從漫天大雨中走進來,無意中卻替我化解了一場衝突。當時彷似未留意的一幕幕,都在一遍遍的回憶中變得無比清晰。我甚至能記起他斗篷內微溼袖口的花紋。拿起鼻菸壺,細看了一回,再次忍不住笑起來。笑聲未落,心情卻忽似門外菸雨,迷迷濛濛起來,三隻打架的小狗,一個芳魂已逝,一個幽禁,一個在這裡靜坐等候花落。〃主子!〃沉香輕輕搖醒我道:〃主子累了上床歇息吧!這兒正對著風口,容易著涼。〃我搖搖頭道:〃我不困。〃沉香看著我欲言又止。我笑說:〃有話就直說吧!〃沉香道:〃要不要請大夫看一下,奴婢看主子最近時常打盹,有時剛說完話,一轉頭已經睡著。奴婢聽說……聽說有喜時多眠。〃我微微笑了下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不過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沉香忙道:〃是,奴婢明白。〃巧慧把傘擱在門外,手裡握著一大枝杏花進來,沉香笑讚了兩句,趕著去尋瓶子。我道:〃何必呢?還特意又跑一趟。〃巧慧笑道:〃我看小姐喜歡,摘回來讓小姐看。省得立在雨中一站半晌。〃我腦中掠過一個同樣嬌笑著手持杏花的女子,忙揮開,專注地看巧慧和沉香插花。身子越來越懶,晚上常常似睡似醒至天明,白天卻經常說著說著話就走神,自個什麼都不知道。連十四都覺得不對勁,吩咐著請大夫。拖延了幾日,終是沒有拗過十四,讓大夫來看。換了三四個大夫卻都說的是同樣的話,〃油盡燈枯。〃十四由最初的驚怒交加,不能相信到最後的哀憫憐惜,巧慧背過我只是抹淚,一轉頭還要笑對我。我握著巧慧的手,心內歉疚,她送走了姐姐,如今又要送我走,苦楚非同一般。手上力氣漸小,每天已練不了幾個字。思念無處可去,從心裡蔓延到全身,日日夜夜,心心念念不過是他。離開他才知道我身上滿是他的烙印,寫他寫的字,飲他喝的茶,用他喜歡的瓷器式樣,喜歡他喜歡的花,討厭大太陽,喜歡微雨……清晨,白茫茫的霧中,胤禛一身黑袍,站在景山頂端俯看著整個紫禁城,我大喜,急急向他跑去,一面叫道'胤禛',他卻一直不回頭,而我怎麼跑也不能靠近他,留給我的只是一個冷漠孤絕的背影。我又急又悲,正無可開交。巧慧輕搖醒我,一面替我拭汗,一面問:〃做噩夢了?〃〃從愛生憂患,從愛生怖畏;離愛無憂患,何處有怖畏?是故莫愛著,愛別離為苦。若無愛與憎,彼即無羈縛。〃我只惦記著離愛可以無羈縛,可恨呢?那是否是更大的羈縛?遺憾呢?那是否會讓心日夜不得寧靜?我愣了好一會,吩咐道:〃幫我研墨。〃巧慧陪笑勸道:〃今日就別練了,等明日好些了再寫。〃我道:〃我要寫封信,你幫我準備箋紙。〃沉香扶我起身,我默默想了會,持筆而書,停停寫寫,寫寫停停,大半日才寫好。胤禛:人生一夢,白雲蒼狗。錯錯對對,恩恩怨怨,終不過日月無聲、水過無痕。所難棄者,一點痴念而已! 當一人輕描淡寫地說出〃想要〃二字時,他已握住了開我心門的鑰匙;當他扔掉傘陪我在雨中挨著、受著、痛著時,我已徹底向他開啟了門;當他護住我,用自己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