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冷笑道:“若是左冷禪前來,或還有與我一戰之力,你嶽不群恐怕還差了些罷!”嶽不群涵養極佳,竟是不怒反笑,道:“行與不行,卻要試過才知。”反手將腰間長劍拔出,面上閃過了一抹紫氣。任我行笑道:“華山派的紫霞神功?記得我十餘年前殺的那名華山派的老頭,也是習練紫霞神功的!”嶽不群見他辱及先輩,終於心中大怒,低喝一聲,長劍陡地折轉,向任我行右肩刺去,任我行夷然不懼,徑自便用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來奪他手中長劍。只聞嗆地一聲,任我行右手扣在了劍脊之上,嶽不群略一使力,便覺得內力源源不斷地沿著長劍湧出,不由心中大駭,暗道:“十年之前任我行還需與人肌膚相觸,才能使出吸星大法,如今竟是藉由兵刃亦能使出了麼?這老賊消失了近十年,功力竟又深了不少!”他“紫霞功”亦已練至了深處,當下面上紫氣大盛,丹田中內力一轉,硬生生地與那連綿不絕的吸力一抵,將長劍自任我行手中奪了回來,雖只是稍觸即分,內力卻已流失了不少,頓時覺得一陣虛弱。急急後退了幾步,橫劍當胸,微微喘息。任我行冷笑道:“你們華山派氣宗的弟子,整日價叫囂甚麼‘要習武,先習氣’,‘氣在劍先’,被我吸星大法一吸盡都成了廢人,倒是劍宗的那些傢伙還能和我多拼得幾招!”
嶽不群不由面色驟變。二十五年前華山派分為氣宗和劍宗兩系,一系號稱“氣在劍先”,一系號稱“劍在氣先”,兩系整日爭鬥不休。直至兩系在華山玉女峰上論劍,劍宗一系卻是敗在了氣宗手中,劍宗之人多數桀驁不訓,比武失敗後或橫劍自刎,或退出江湖,華山派實力亦是因此大損。此事在武林中所知者繆繆,想不到任我行竟似也知道此事,還在他面前說出了“氣宗不及劍宗”這一禁忌之言來。當下厲喝道:“任先生還需口下留德!”任我行還未開口,李広佑已冷笑道:“既是實話,又有甚麼不能說?當年我也見過華山派的風清揚,他也是劍宗的罷?他的武功便不知比你高了多少!”跨前一步,兩指揚起,如鷹勾般探向嶽不群雙睛。原本任我行二人正在過招,他人插手,便為偷襲,但李広佑一向行事肆意,又如何會在乎這等小事?
嶽不群目光一凜,後退一步,平劍當胸,向李広佑手腕削去,他此招攻人所必救之處,卻又並非要害,委實是光明磊落。李広佑大笑道:“好一個‘君子劍’嶽掌門!可惜你這堂堂正正的劍法,卻是傷不了我!”右手反扣他手腕,左手卻徑直握住了劍脊,嶽不群大驚,心道:“竟能以手迎劍而不損,他那當真是血肉之軀麼?”只覺得手中一股大力奪來,心中一凜,紫霞功全力湧出,李広佑笑道:“氣宗,氣宗!你看看到底是我的內力高,還是你的內力高?”左手倏地向下彎折,只聽見鏗地一聲,嶽不群那以百鍊精鋼所鑄的長劍竟赫然從中斷折!
嶽不群面色一變,臉上驟地閃過一道紅暈,旋即又被紫氣壓下,竟是已受了內傷。定逸此刻終於運功完畢,見嶽不群面色忽晴忽暗,頓時心中一驚,暗道:“這人究竟是何等身份,嶽掌門竟然不敵?我雖鬥不過此人,卻也不能坐視!”長身站起,大聲道:“便讓貧尼來領教你的功夫!”
李広佑斜睨了定逸一眼,冷笑不語,目光中盡是不屑之意。定逸大怒,方要上前。任我行卻皺了皺眉,沉聲道:“此處太亂,曲長老,我們換個地方說話罷。”他此行原本只是為了曲洋而來,立威只是次要,此時既已達到目的,卻也並未想著要將此處的江湖中人趕盡殺絕。
(十三)小巷詰問
曲非煙心中一凜,暗道:“聽任我行的意思,他竟是為了爺爺而來的……爺爺不過只是日月神教的一名長老,又如何值得他如此重視?”轉首望向曲洋,目露徵詢之色。曲洋卻側頭避開了她的目光,向任我行頷首道:“也好,有些事情的確是應該向你交代清楚。”曲非煙不由大奇,忖道:“記得爺爺也曾說過他不宜參與教中之事,當時我卻並未深想……現在想起來,若爺爺只是一名普通的長老,卻是無法令任我行如此看重的,便是師父談起爺爺的時候也頗為尊重。莫非爺爺除了這長老之職外,在教中還另有身份?”見曲洋等人轉身欲行,忙拉著任盈盈隨之跟上。定逸見李広佑竟不理會自己,心中先是一怒,卻又一嘆,暗道:“我的武功比起此人來確實是差的太多,也怪不得別人不屑理會與我!平素我只道我武功在五嶽劍派中只比幾位掌門稍弱,還時常沾沾自喜,現在看來,我五嶽劍派卻是坐井觀天得太久啦!”與嶽不群對視默然,兩人均未上前阻攔。餘滄海見曲非煙等人行得遠了,不由心中大急,暗道:“嶽老兒和定逸這老尼姑好不曉事!便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