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根固而不去。再加上前段時間情緒上恐有大悲大喜之事,也傷了肺脈,故而天一冷便發得厲害些。大夫開了一大堆的藥,沉香居籠罩在藥味中。仔細算來,自祁暮回家,就注意到母親是藥不斷的。梅柳還說,這些年來,夫人也不肯吃藥,這病便一直拖著,倒是小姐回來後,夫人吃藥勤快起來了。
辛梃聽說後,對祁暮說:“因為丟了暮兒,孃親一直自責,心情便一直不好。後來爹爹又納了二夫人,孃親更是抑鬱。不過暮兒既已回來,孃親前一樁心事已放下,只是對爹爹這一樁,希望也因為你回來,慢慢地迴旋。現在好歹孃親肯讓爹爹進沉香居了。暮兒如有辦法調和一些他們間的關係自是最好的。”
祁暮皺眉道:“我也想孃親大抵是心病。可是要我如何做呢?爹爹一邊,又不知他如何想?”
辛梃道:“當初爹納二夫人,我和棟兒都很不理解,也恨過他。因為爺爺說過,我們辛家,自中祖辛追之後,很少有納二房的。除非是對家中安排的姻緣不滿又不得休離才會這樣做。可是爹爹和孃親卻是青梅竹馬,而且感情甚篤。爹爹後來娶二夫人,我們都不知原因,但後來也看出爹爹其實有些後悔,二夫人處去得也不多。及至長大了才知道孃親當初因為丟了你自責,整日生活在自怨自艾中,不太願意跟爹爹講話,爹爹也覺得很苦悶,常以酒澆愁。據說是二夫人常開解他,他與二夫人只是意外,但是爹覺得需要負責,所以……其實爹一直想跟娘說清原委的,但娘沒有給他機會。暮兒,我想我們也做不了多的,只要讓爹有機會說出想法就可以了吧。”
祁暮點頭,心裡卻在想,該如何找這樣一個機會呀。娘讓爹進沉香居,卻只讓他在窗子外面與她說話的。
大夫的藥吃了幾日,並沒有什麼明顯起色。祁暮日日陪在孃親身邊,拿出當初照料小轅的勁頭來照料母親。蘇夫人見她日日陪伴,心裡高興,又心疼她不得休息,每次醒來,總要趕她去睡。其實辛靖因為蘇夫人的病,也有幾日未上朝了。但蘇夫人還是不肯讓他進屋。祁暮只有在孃親昏昏沉沉的時候放爹爹進來看看。看著爹爹臉上越來越重的憂色,再想想大哥的話,她心裡越來越急。
她想找人商量,卻一時想不出找誰好,哥哥,要是有辦法,還不是早就告訴她了?還有孃親的病,幾乎就沒什麼起色啊。那樣的底子,祁暮不敢再想下去,她所能做的,只是看娘難過時,輸點內力給她讓她舒緩一下而已。
那一日,叢顥崐又來尚書府,這回見祁暮真的是順帶的,因為辛大人已好幾日未上朝了,他也有一些事需要找他。
在沉吟閣外看到祁暮,他暖暖地看著她,微笑道:“暮兒,有一段時間沒看見,怎麼瘦了些?”
祁暮忽然很想對他說說孃的病以及自己的憂心,他那樣聰明的人,必定能有辦法的吧。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揭奸計
初冬的陽光照進四扇花格長窗,房內的帳幔已全撩起了,整間屋子看上去很亮堂。姜御醫坐在沉香居蘇夫人的床前,細細地把脈,蘇夫人臉色蒼白地靠在床頭,臉上唯一的顏色便是嘴唇,只是唇色暗得發紫。祁暮、辛梃、辛棟環立床前,只有辛靖遠遠地站在房門口。
把過脈,姜御醫的眉微微皺著,又叫取過前幾次以及夫人一貫用藥的方子,好在梅柳細心,都是存好了的,此時便捧了出來。姜太醫仔細翻過,說道,藥方中規中矩,人參,桂枝,靈仙,首烏,烏藥,淮山,熟地,麥芽,夜交藤,園珠草。我若用藥,也只開這些,我再添兩味護心藤,茯苓再試試。按說這方子對頭,應該能夠起效,怎麼夫人這一直以來卻沒有什麼改善?想了想,他又問:“夫人這幾日的藥渣可在?”
辛靖一聽說是要看藥渣,一步便邁了進來:“姜大人是懷疑什麼?梅柳,藥渣都丟到何處了?”
梅柳道:“藥渣倒是未曾丟棄,夫人曾說藥渣漚了肥可以種花的,故沉香居中的花草下倒的都是藥渣,也有以前的漚在石砌乾池裡的。”
姜御醫道:“這便好,可否帶我去看看。”
梅柳有些為難:“這幾日的還好,都堆在梨樹下了,可以前的,混著土堆在小池裡,恐怕都爛了。”
姜御醫道:“如今這天氣倒也不妨,且先去瞧瞧再說。”
除了祁暮,一行人跟著梅柳去了園中那一小片梨園和那堆肥的地方,一直呆在沉香居外廳的叢顥崐也跟了過去。
梨樹下的藥渣是新鮮的,姜御醫拿細棍撥著藥渣細看了一回,那幾味藥清清楚楚的,也沒什麼問題。又讓梅柳帶著到漚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