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離握著杯子不說話,她不習慣跟人傾訴。
“其實你不說,我也大概能猜出點,柏亦謙其實人不壞,他從小生活在那樣的環境,自然有別人沒有的優越感,有時候確實有些不顧別人的感覺,能讓他看得上眼的人還真沒幾人,他對你算是夠好了。”柏亦謙是他的兄弟,能勸就勸著吧,至少他是沒見過柏亦謙對一個女孩子這麼上心,現在他身邊幾乎已經絕了其他女人的身影,一些逢場作戲的局也很少去參加,天天準時回家,一派清心寡慾的樣子,大家紛紛傳聞,柏四少這是要定下來了。
他也挺看好夏小離的,覺得這女孩也許真有機會入主柏家,決定權掌握在柏亦謙手上,只要他自己願意,柏家的人根本阻止不了他,所以要娶灰姑娘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就該感恩戴德?哪怕他把我當成妓/女一樣我也要聽著?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嗎?”小離冷笑,在他心裡,自己不過是個暖床的,連一點愛好空間都不可以有,她就像他手中的一個玩偶,沒有自己的思想,沒有自己的尊嚴,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這就對她好?他的‘好’太高貴了,她要不起。
韓琛一直以為夏小離是隻乖順的小綿羊,卻沒想到竟是一隻長滿刺的小刺蝟,他現在算是知道為什麼會吵起來了,柏亦謙這人換在古代就是個君主*的帝王,而夏小離看似柔弱,實則桀驁,一個自我,不容易考慮別人的感受,一個把尊嚴看得重又敏感,結果能不吵起來嗎?
“是,在這個世界有錢就是老大,跟他們講公平,講尊嚴,你就傻了,尊嚴值幾個錢,他能讓你生,就能讓你死,你跟他犟,看你吃虧還是他吃虧,你是小顏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然我沒那麼善心來勸你的,今天我就跟你掏心掏肺說一句,亦謙對你真的是不錯的了,你什麼時候見過他陪女孩上街,連他媽叫他去,他都不願意去,可他為你去了,亦謙說話就那樣,他願意說,你就聽著,聽過就算了,你看我吧,我是什麼出身,跟他稱兄道弟,背後有多少人在說我,說得再難聽也有,但別人又不能替我們活,你何必太在乎別人的看法,他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你跟他硬著來,肯定倒黴,要是向他服個軟,好聲好氣地跟他說幾句,想幹什麼不能幹,他不是個不近人情的。”作為朋友,他肯定是向著柏亦謙的,但也不能否定他說的是事實,柏亦謙比起一般豪門子弟真的好上許多,自己有能力,自己創業,身上固然有些世家子弟的壞習慣,但必須承認他是優秀的,即使目中無人也有他的資本和傲氣,他的身份註定了他不需要向任何人折腰。
小離又是一陣沉默,她想起似乎自己只要多纏著他幾下,他確實似乎都會答應,也許正如韓琛所說的,他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可他都這樣說她了,她就這麼跑回去,不是自打嘴巴嗎?一口氣堵在胸口吞不下去。
“生活是自己的,別跟自己過不去,有人比你生活得難多,人家都能過得好好的,要是因為一點小事就難過得要死,每天這個世界得死多少人,誰活著都不容易。”韓琛嘆道,大晚上的總容易讓人產生悲春傷秋的情緒,別人看他在道上叱吒風雲,威風八面,可誰知道他對這種生活有多厭倦,可他已經踏上這條路,便是他想退,別人也容不得他退。
小離在這個男人身上看到了悲傷與無奈,這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
“你在你叔叔家裡生活,你嬸嬸挺潑辣摳門的,一直不願意養你,相信你一定受過不少委屈吧?”
“你……”他怎麼知道?
“別懷疑,我承認我查過你的資料,我早跟你說過,你鬥不過亦謙的。”只要他想,他不用自己動手,都能把夏小離整死,夏小離自己不樂意,在外人看來,能被柏亦謙看上,是夏小離的福氣,是她高攀了,哪怕她反抗折騰,大家也只會說她作,說她恃寵生嬌,這就是站在社會頂端和平民的區別,如果他們站在平等的位置上,哪怕是夏小離使性子,無鬧取鬧,做男朋友的沒錯也當成有錯一樣去哄她。夏小離根本沒資格生氣,雖然這樣說對她很殘忍,但這是事實。
“你有沒有想過,嬸嬸不管給你怎樣的委屈受,你都能忍,你在夏家十幾年沒有一次離家出走的記錄,但為什麼亦謙只是說你一兩句,你就跑了,因為在下意識裡,你已經把他當成是最親近的人,因為親近,所以你在乎他的看法,你是不是愛上他了?”韓琛一副很愛情專家的樣子,他專修過心理學,這是非常合理的推動。
小離沒有激烈地反駁,也沒有承認,臉上依然是淡淡的樣子,不管是哪種反應,他都能猜測出夏小離對亦謙是怎樣的情感來,這沒有表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