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還穿著灰色職業裝,狼狽地躲避這忽如其來的一場大雨,活生生地像打回原形的白骨精,臉上的妝早就花了。
“施欽,你來接我。”終是任性一回,可以頤指氣使地使喚一個人,撇下手頭的事,就只是為了在意的人在所不辭。
電話那頭,施欽正在開會中,一片闃靜中手機的震動顯得尤其突兀,所有人的目光都“刷”地一下匯聚在自己老闆身上。
原本到了下班時間,大家都應該去擠回家的地鐵,但是老闆的大發雷霆讓所有人都必須開會商討分公司提升業務的對策,此時的這個不識趣的電話一下子撞上了槍口。
施欽陰沉的臉看到這來電顯示人,一下子就緩和了許多,在眾人詫異探究的注視下接起電話。“怎麼了。”這語氣還不帶一絲不耐,更是跌破了這一干手下的眼鏡。
“知道了,別再吹風了。我這就來。”施欽威嚴地掃視了桌面上目瞪口呆的人,不自然地咳一聲,發話:“都回去給我好好想想策劃,明天都交到我桌上。”
頓了頓,“今天都先回去吧。”說完就迅疾地開啟側門走了出去。
一團人砸開了鍋,有些膽子大的已經敢揹著剛走不久的老闆議論開來。
“不會吧,我以為今天死定了。”A職員劫後餘生地說。
“算我們走運,估計是老闆女朋友打來的電話,不然今晚都要在公司吃夜宵了。”B職員整理好檔案,小聲議論。
“沒想到這老闆平時這麼冷酷無情的樣子,竟被一個女人抓得死死的,那個女的一定很厲害吧。”打探訊息中。
“我聽說,老闆女朋友就是以前的一實習秘書,職位沒坐穩倒是坐穩了施太太這位子。”
“真的好羨慕啊,我要是也能有這機會,就不用這麼累死累活了。”A職員冒紅泡泡中。
“你就別想了,要什麼沒什麼的,像老闆這樣的能看上你就怪了。”B職員膀大腰圓一下子就戳破了這個瘦骨嶙峋的對頭的幻想。
許玲玲聽了大概要在床上雀躍得後空翻好幾回,她就是那個傳說中不靠膚淺的美貌身材,靠的是智慧征服大BOSS的施太太,叉腰仰面大笑。
站臺的公交班車開過幾輛,就等到施欽迅疾而來,許玲玲鬧騰地上了車,終於把外面的溼漉漉擋在身後。
“這雨,早不下晚不下,偏偏挑在我車拿去保修的時候。”她幽怨的兩眼瞪得大大的,向施欽毫不掩飾地抱怨。
結果卻是施欽也沒給她好臉色看,“許玲玲,你都幾歲了還不知道下雨天進去躲雨啊?把頭髮給我擦了。”從後座拿出一件乾淨的備用襯衣給她擦頭。
許玲玲本想抽出車裡的紙巾擦頭髮的,一下子就被施欽突忽其來的怒氣嚇到了,一手懸在半空中,另外一隻手可憐巴巴地塞著男士襯衫,嘟囔地低頭,“下次不會了,你別生氣嘛。”施欽很少生氣,一生氣一般都是因為許玲玲不知輕重。
連忙乖巧地擦著頭髮,“你看不是很快就乾的嘛。”根根髮絲染上他獨屬的味道,在這淅淅瀝瀝的下雨天特別安心。
這襯衫估計又要被揮霍地扔掉了。
許玲玲上班勞累了一天,又是下大雨的天氣,整個人都想昏昏欲睡。
背對著施欽,像一隻洩了氣的氣球服帖地賴在位子上,不願意說話。可廣播裡驟然響起一首歌,觸動許玲玲本就不怎麼發達的神經,脊背一下子僵直,拱得像隔壁家脾氣不好的白貓。這歌,她會背,會唱,甚至送過一個人。
席捲而來的傷感讓她溺水似地不可自拔,正當想掙脫河裡的水草浮上去呼口氣時,後背上覆蓋一隻溫暖的手,輕柔落下,卻又觸電般彈開。
“你怎麼了,在睡覺嗎?”施欽憑空感覺到身邊的她瀰漫出一種不常有的情緒,不由自主地想觸碰她。
許玲玲撥出一口氣,隨即轉身盈盈望著施欽,“恩,有點困。”綻放出一抹淺淺的笑。
“我覺得我真的老了,不午睡都沒精力,早上看鏡子也長皺紋了呢。”她還作勢扯著施欽想叫他看看。
“別鬧,在開車呢。”施欽騰出一隻手輕輕拍了她湊過來的腦袋。
而後又認真地安撫一句,“你要是老了,我也差不多了。”讓落回座位的許玲玲哭笑不得,這男人就是不懂怎麼說話。
靜默了許久,等那首歌唱完,許玲玲又兀自開口,“施欽,你想聽我講初戀嗎?剛才結束的那首歌就是我高中的時候就有跑去學校廣播臺點給他。”她傻氣地問了一個任何男人都會拒絕的問題,可還是執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