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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仍原封不動地捧著吃食。

驚詫之下,我忙拉住她:“他是還在生氣,所以不肯收下?”

見她臉色陰沉,一言不發。我著實搞不清緣由,把東西一拿,自己就要去送。

向秋才匆忙轉過身,扯住我的衣袖,一臉忿忿然:“你還送去幹什麼?也不看人家稀不稀罕!”

覺察出她話中有話,立刻停下腳步,回頭看她:“你胡說什麼呢?”

“誰胡說了!”她從我懷中又奪過托盤:“他搬出府才多久,就又跟那個八公主好上了。”

“我一進去,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他的那些同僚,見來人送東西,就忍不住調侃,說什麼這幫皇姬公主,居然輪著來倒貼他歲千紅。我才知道,原來一路上,八公主是每天送吃送喝,今天也早早就把他叫走了。”

我心中不免怨懟,生氣得差點要把東西摔地上。可走到半路,卻又不捨得,讓向秋有把吃食送回去:“你順便捎上這張紙條,給他放桌案上。”

她還推託著不肯去,對我唉聲嘆氣:“公主,他這麼對你,你難道就不生氣?”

我落寞一笑:“生氣歸生氣,該對他好還得對他好。若錯過了這次,咱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了。”

本以為他會馬上過來,誰知直到第二日啟程上馬,都未見他來與我話別。害我為了等他,一夜未敢吹燈閤眼。

我心中怨恨。悄悄地拉過向秋,低聲問:“會不會你不小心,將字條放錯別人房了?”

她瞥我一眼,滿臉怒其不爭:“我當然不會!必是某人流連花叢,夜不歸宿,才未曾看見留書。”

那邊大哥也在催我上車:“妹妹再不起行,就來不及晚上投棧了。”我看日已高升,只能不清不願地上車。

一夜未眠,我上了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一會兒夢到歲千紅受傷了,所以不能來送我,一會兒又夢到他是因為還在生我的氣。神思紊亂,不得其解。

混混沌沌中,車突然一剎,我也震醒過來。正奇怪,拉開窗簾,只見前方崖嶺之上,一陣煙塵滾滾。

馬蹄急響,一人單騎而出,翩翩而來。

我再顧不得矜持,慌忙下車去見歲千紅。隔著丈餘高崖,我倆痴痴相望,默默無言。只望時間可以過得慢些,讓我再多看一眼。

他隔了老遠,突然從袖口裡掏出些物事,向我拋來。

我伸手去接,掌中一沉,居然是個小布袋,搖起來嘩嘩作響。開啟來看,竟然是一袋子紅豆。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勸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1)我捧著這遲來的餞行禮,嫣然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注:

(1)《紅豆》,唐代王維著。

30、東宮

體諒到母親體弱,我本意是不想讓她奔波,誰知她硬是撐著,要去京城給父皇祝壽。既然大哥封太子,已經十拿九穩,我行到一半,便放心離開,轉到封地去接母親上京。

母妃身體一直不是太好。當時難產留下的痼疾是其一,後來小侄子宴後再被我一嚇,便落下了咯血的毛病。

待我到達封地,收拾好一切,上路回京,也已然是夏至。天氣漸漸熱了起來,母親又不能吹風,盡日窩在車廂中,數次熱暈過去。我心疼得不行,只好吩咐在日間休息,等太陽下山再開始行車。

可母親剛有些起色,又怕趕不上天長節,便開始催促著上車趕路。

苦勸不聽,我憂心不已,卻無處排遣。幸虧大哥那邊比較順利,省卻我許多煩心。

他們已早一步抵京,入城之日,聞訊父皇派了大隊人馬,以皇儲的車儀迎接,我心中方始大定。

沒過幾日,果然父皇下達詔書,曰皇長子秦騖祖深肖朕躬;可承宗廟,封為太子,鹹使聞知。接過京中傳來的喜報,我舒眉眼笑:“我都迫不及待要看看二哥那張臉了。”

我這才曉得,原來入城當日,父皇竟是叫了二哥去迎接。大哥行到城門,想當然就下馬還禮。偏偏廣順侯眼毒,一眼就瞥見二哥未著朝服,猛地拉住了大哥的韁繩:“二皇子這次並非代天子行事,孫兒是長子嫡孫,無須向庶子行禮。”他聲音本來就洪亮,這麼一說出來,幾乎整個隊伍的人都聽到了。

那些大哥一黨的,在後面聽了,都發出嗡嗡的譏笑。二哥的手下馬上就要反駁,卻被二哥死死拉住了。

司徒信的來書說的繪聲繪色:“他臉雖然黑,然廣順候開了口,他是再生氣也不敢發作。”

抱香抱了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