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謝你的罷!”
~ ? ~ ? ~ ? ~ ? 我是終於離京的分割線 ~ ? ~ ? ~ ? ~
方才喝的太猛,兩杯下肚,歲千紅來不及阻攔,現在看我暈乎乎地窩在車廂裡,臉色就更不好看了,狠心說了我幾句:“你一個孕婦,搶著喝什麼酒呢?我難道還喝不了?”
我有氣無力地,不知如何解釋。他看著無奈,再怎麼生氣,也只好將我抱在了懷中。
我昏昏沉沉,半睡半醒。也不知是不是懷孕的關係,幾天下來,精神是越來越不好了,只得盡日在馬車中沉睡。
車子一個顛簸,我腦袋磕在木板上,這才醒了。睜眼,卻不見歲千紅在身邊。
我掙扎著起來,開啟車簾一看,四周是雪野茫茫。
歲千紅正親自趕車,看我出來,展顏一笑:“穿的這麼少,快給我進去待著。”
我被他一提醒,才覺出來冷,又縮著肩膀鑽進了被褥裡頭:“這兒是哪?咱們不是要去南邊嗎?你的隨從呢?”
“咱快要到瓜州了,那是個比皇城還要北邊的地方。”馬鞭甩在風中,節奏輕快,聲聲悅耳:“出了皇城以後,咱一路上來了幾撥殺手,幸虧我早有預備,都將預先將他們解決了。怕是你父皇和二哥後悔了,要將我們滅口呢。”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摸著懷中的供狀:“二哥不是給我們打過擔保了?難道他還真不怕?”
“即使他不動手,你父皇應該也不會放過咱們。雖然你二哥做了皇帝,北方軍還握在你父皇手中呢。他要奪權也不會那麼容易!”
“所以我耍了點詭計,找了幾具屍體,把車子弄成遇難的樣子,從此以後,世界上就沒有歲千紅和秦國昭了,咱們只是兩個平民,凡胎濁骨,無權無勢。”說完了又有些緊張:“你會介意嗎?”
我一笑,特意扭曲了他的話:“介意什麼?這麼個死人的名字,晦氣得很,我從小就討厭得緊!沒了就沒了罷。” 卻不知是否被寒風吹了,一說話,就斷斷續續地咳嗽了起來。
我捂著嘴巴,聽他呵呵地笑起來,像是春風吹過的野草,跳脫飛揚:“看你說的,那可是我弟弟的名字呢。”
我還想跟他反駁,卻突然喉頭一癢,“哇”的一聲,吐了滿簾子血腥。
我眼前一暗,耳邊一片寂靜。那杯酒!?
二哥說什麼來著?“剛剛那杯酒,是父皇交代要喝的。這一杯,算皇兄敬你的罷!”
我眼裡浮現起含涼殿內,父皇要殺我倆時的眼神,兇狠,惡毒,像是黃蜂的尾針,大蟲(2)的利齒,恨不得置我們於死地。
心裡害怕起來,拉緊了衣領,卻還是止不住地發冷。
待耳目清明起來,才聽歲千紅在外面繼續說到:“怎麼不回答?生氣了?”
“我跟你說,瓜州是個地方,那裡文風淳樸,你和孩子一定會喜歡上的!”他的聲音是那麼歡喜,處處透著對未來的憧憬。
我聽著他的笑聲,不忍叫喚,慢慢地躺在車廂的地板上,任由淚水從眼角淌下。
他又笑著問:“我想很久了,你說,咱們的孩子叫堯好嗎?堯年舜日(3),只望他能生於一個太平盛世,永享安樂。”
我抱著肚子,淚流滿面,只有拼命牙關,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不知道我剩下的日子,能不能等到他出生。當初發誓,要永遠不生他林家的兒子,想不到,真的一語成讖?
我捂著滿嘴甜腥,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裝出歡樂的語氣,想答他一聲好。可是聲音出來,卻氣若游絲,幾不可聞。
他聽不見回答:“唉,難道又睡著了?”
爽朗一笑,他一邊驅著馬,一邊輕輕唱起了小時候,哄我睡覺時給唱過兒歌。明明是欣喜的樂調,此時聽著,心中卻越發悲涼。
我越來越頭昏腦脹,耳朵開始轟鳴起來,一切,又漸漸變得模糊不清。
我閉起眼,默默祈求著上天,請至少,至少讓我把這個歌聽完吧。
讓我在黃泉路上,還能憑著這嗓音,找到他。
註釋:
(1)摘自卓文君,《白頭吟》。
(2)指老虎。
(3)堯舜治下的太平日子,比喻天下太平的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SE結局,虐得夠味麼?那麼,請期待緊接下來的HE番外!
關於怎麼個HE法,請大家踴躍發言,蛋蛋會結合自己想到,認真總結大家的喜好,最後寫出一個真正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