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貴族的胡服極為華美,白色交領右衽開衩長袍,上面用銀線和淡綠絲線繡滿了重重花葉,彩繡衣領,胸前對襟之上有明暗相間的金絲繡紋。長袍開叉處,露出裡面粉色的彩繡百褶裙,腰側配一條月白色鎏金寬頻。
頭飾也極是華美,是蓮蕾形花釵冠,上面綴著寶光瑩然的軟玉。迴雪先是將花著雨的長髮中分,梳成兩條光滑的辮子再盤成漂亮的髮髻,然後,再戴上花釵冠。
蕭胤似乎知曉她不願以真面目見人,送來的釵冠前面飾以珠紗,戴上後,半掩了臉龐,只露出半截尖尖的下巴。
衣衫穿戴完畢,迴雪凝立在花著雨面前,半晌不發一言,良久才說道:“丹泓,你真是太美了!”
花著雨隨著迴雪從偏殿內走出,霞光給她纖細的身姿籠上一層淡淡的嫣紅,衣衫翩飛,她整個人就像是晨光中一朵待放的芙蓉,那種清柔絕麗的風姿穿越無邊繁華而來,令她不似塵世中人。
甫一出門,就看到蕭胤在院門口的馬車旁負手而立,他似乎已經在那裡站了很久,肩頭上落滿了一片片的殘紅碎綠。
他今日也穿了一襲胡服,玄色的衣襬上滾著金邊,極是貴氣。一頭墨髮分股結成髮辮披散在腦後,如墨色流泉,為俊美的他增添了幾分野性之美。束髮的絲帶鑲著點點金珠,將他的面孔襯托的猶如神祗一般。
聽到腳步聲,他回眸望向她。
俊美的臉上神色沉冷如冰,然而深紫色的瞳眸卻一凝,眸底,好似燃起了火,極是熾熱,好似要將他面上冷然的表情燒融了一般。
花著雨被他這樣熾烈的目光看得心頭一滯,頓時有些著惱。她朝著蕭胤淡定地施了一禮,便繞過他身後那華麗的馬車,到一側的馬房裡牽馬去了。
待得她和迴雪騎馬馳走後,向來不多話的流風在蕭胤身側嘆息著說道:“丹泓姑娘,今日一定會成為我們北朝的草原之花。”
蕭胤伸手從頭頂的樹枝上摘下一朵花,在手中隨意把玩著。
“以後,不准你們評價她。”就算是誇讚也不能。
流風瞧了一眼蕭胤的神色,見方才還心情甚好的殿下忽然間好似惱了一般,他慌忙抬頭望天,一句話也不敢再說。他有些搞不懂,殿下怎麼說了這麼孩子氣的一句話。
蕭胤伸指輕輕撫著手中花朵絲絨一般的花瓣,唇邊,勾起一抹笑意。
冰藍色的天幕,輕紗般的流雲,幾隻草原雕伸展著翅膀從雲中緩緩盤旋而過。明媚的日光灑在一望無垠的草原上,積雪初融的草原,如同一卷新展開的畫卷,透著清新而大氣的壯美。
花著雨騎著胭脂馬隨著迴雪來到雪山腳下的塔爾湖畔時,那裡,已經是熱鬧非凡。穿著各色民族服飾的北朝人遙遙看去,就如同草原上會走動的花朵一般,美輪美奐。
花著雨在迴雪的陪同下,很快在看臺上落座。不一會兒,北帝便攜同后妃們坐著車攆過來了,身後尾隨著朝中的大臣們。
花著雨抬頭瞧了一眼從未見過的北朝帝王蕭乾,只見他容貌俊朗,年輕時也應當是一位惹得草原女子尖叫的俊男。只是歲月不饒人,他確實老了,目光雖精厲,但是眼角眉梢卻有疲態漸顯,似乎精神不大好。他一落座,便愜意地靠在了椅背上。
他身側,始終伴著一位女子,妝扮貴氣,髮辮上纏繞著金絲線,看上去金光閃爍。臉上也蒙著面紗,看不清面目。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眸,眼睫邊各畫著一彎嫣紅如血的新月,襯得她一雙麗目更加妖嬈嫵媚。
“她便是我們皇上最寵愛的夜妃。”迴雪朝著花著雨目光所及之處望了望,低聲說道。
怪不得如此受寵,這女子就如同一杯美酒,令人迷醉在她芬芳的醇香中,一醉方休。
北帝到場後,各色比賽便輪流開場了。
騎術、射術、舞蹈、比武……各種賽場都極其激烈,喝彩的聲浪一浪高過一浪。一些得勝的小夥子,收到了心儀姑娘們送來的錦帶,喜得眉開眼笑。
送錦帶是草原少女表達愛意的習俗,就連回雪手中都拿著一條錦帶,在手腕上纏啊纏的,也不知道她要送給誰。花著雨這才知曉,那一日圍爐烤火時,迴雪編織的便是這條錦帶。
場中此時正在比賽摔跤,蕭胤的親衛也都參加了,花著雨注意到迴雪的眸光一直在流風身上打轉,心中頓時瞭然。流風將最後一個對手掀翻在地,四周響起一片歡呼聲。
? 迴雪站起身來,正要走過去,卻不料四五個女子已經湧了上去,紅黃綠藍的錦帶頓時搭得流風滿手腕都是。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