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個熟人。
顧白水仰頭看天,嘴裡叼著一半烏漆嘛黑的不死藥果。
汁水順著食道流入腹中,澎湃的靈力在體內滋生,額頭上的仙韻也越來越清晰、飄渺。
二十二層天上有個白衣女子,離世出塵,俯瞰人間。
顧白水剛剛敗在她的手裡,但總覺得有些面熟,只是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女子、天驕、準帝、而且只有一面之緣?”
顧白水和天上的白衣女子應該有過一面之緣,也只有一面之緣。
因為如果彼此相熟,他沒理由記不清女子的身份。
“但這一輩子見過的準帝屈指可數,難不成是在夢裡見過?”
顧白水若有所思,如果真的是在某個夢裡遇見過這人,那她大概也是某位古帝的同世勁敵。
白衣勝雪,天資絕世,有一世證道之資,在任何時代都不該平凡無聞。
“還真想不起來。”
顧白水搖了搖頭,腦海中閃過了很多時代的面孔,沒有一人是天上的這個女子。
“也有另一種可能……”
“我見過這女子的時候,她還不是準帝,只是一個天資絕佳的後輩。”
顧白水做過很多漫長的夢,在夢裡修得大道,一世成帝,自然也就不會把一個天資出眾的少女銘記在心中。
所以究竟是誰呢?
一時半會兒,顧白水沒個頭緒。
他只是在心中埋下了疑惑,休息幾個時辰之後,選擇再次登天。
……
二十二層天,顧白水持劍而立。
白衣女子赤手空拳,平淡的看了過來。
她和前幾層天的神仙佛陀都不同,性子清冷從容,沒有追著顧白水殺到二十二層天下。
這女子似乎只是一個守殿人,顧白水不靠近仙宮,她就懶得動手。
一念至此,顧白水心中向前走了一步,算是試探。
女子面無表情,手掌輕輕抬起……然後發現,顧白水又退了回去。
他出聲詢問:“能說話?”
白衣女子微微抬眼,點了下頭。
“嗯。”
顧白水發現了一件此前忽略的事。
原來天上的這些守殿人,是有自我意識,能說話交流的。
只不過之前遇到的不是猛獸手掌,就是神仙佛陀,要麼不會講人言,要麼不願意說人話,一個比一個性子暴虐,根本沒法溝通。
只有這個二十二層天的白衣女子,精神穩定,可以試著交談一二。
“我們是不是見過?”
顧白水只是隨口一問,沒抱什麼希望。
情況也不出所料,
白衣女子出言否認:“從未見過。”
她甚至還多看了顧白水一眼:“生前沒有,死後也沒有。”
生前?
死後?
顧白水起初沒想太多,只以為女子說的是自已。
但緊接著,他又忽然產生了一種詭異的感覺:如果,那女子說的是自已呢?
“你說生前,指的是你,還是我?”
女子微微抬首,朱唇輕啟:“當然是……你。”
“我?”
顧白水心中那股詭異的預感越來越濃,如一陣陰風,吹蕩在三十三層天上。
“在你眼裡我是死人?”
“不,”
女子給了一個更準確的說法:“你是屍體。”
只有屍體,才分生前死後。
女子緩緩抬眼,在她的瞳孔倒影中,對面站立的赫然是一具渾身漆黑的猙獰屍骨。
全身上下長滿爛肉,髮間夾著汙泥和白色的蠕蟲,屍臭熏天,令人作嘔。
她沒有說謊,顧白水的確是一具糜爛黑屍的形象。
“我是屍體?”
顧白水皺了皺眉,思索片刻,腦中逐漸明朗。
或許不只是眼前的女子,其餘走過的二十一層天都一樣。在每一位守殿人眼裡,他都是一具腐爛屍骸的可怖形象。
屍骸逆伐天庭是大忌諱,所以守殿人怒目圓睜,心中震怒,根本沒有過交流的念頭,只想在第一時間把這具屍體挫骨揚灰。
不過新的問題也來了。
“為什麼天庭對屍體如此忌諱?”
甚至如臨大敵?
白衣女子沒有給出答案,她只說:“忌諱就是忌諱,天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