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極仙鼎是一件奇重無比的極道帝兵。
紫微大帝曾用仙鼎熔鍊過萬古前的紫極帝星,鼎身容納諸天星光,鼎口溢位一縷紫氣,便可砸碎千里山脈,煮沸萬丈江河。
姬絮抬起右手,把這口鼎輕輕的放在了知天水的頭上。
毫無防備,只是剎那之間,這位復活不久的神農帝子就被活生生的砸在了土裡。
塵土飛揚,大地劇烈的晃動了幾下。
顧白水默默的抬起眉頭,看著對面那被壓在鼎底,動彈不得的知天水,也看著面無表情,收回手的小師妹。
有些突然,顧白水沒料到故事發展會這樣的轉變。
據他所知道的,小師妹和知天水都是這一代廟堂的核心,廟堂則應該是師傅曾經掌控過的一個神秘勢力。
所以按理來說,姬絮和知天水處於同一陣營,以溪水為界,他們都站在顧白水、張居正和蘇新年等人的對岸。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背刺偷襲的情況呢?
顧白水想不通……知天水也想不通。
趴在地上的藍袍青年艱難的擰過脖子,表情莫名奇怪,仰視著身後那個白衣飄飄的清涼少女。
“為什麼?”
知天水很不理解。
他不明白姬絮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為什麼……敢這麼做。
師傅已經回來了,她難道選擇在這個時候違逆師傅的計劃,投入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所謂年輕一代長生弟子的陣營嗎?
這也太白痴了,沒道理。
知天水扯了扯嘴角,默默的閉上了眼睛。
他心想,年輕人可能都是傻逼吧。
姬絮沒有回答。
她眼簾低垂,看了眼泥土中的知天水,然後輕動了一根手指。
紫極仙鼎隨之動了一下,通體圓潤澄明,表面流淌琉璃色的光澤;模糊的嗡鳴聲從鼎內響起,鼎身綻放出霞光,蓋住了壓在下面的藍袍青年,再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知天水被極道帝兵鎮壓了。
他失去神農帝兵的庇佑,沒有能力逃離紫極仙鼎的底部。如果沒有人主動搬開這口鼎的話,知天水會被鎮壓很久很久,直至魂飛魄散,或是下一次復活重生。
而顧白水只是眼看著一切的發生,如有所思,不言不語。
姬絮站在對面的林子裡,腳踩在樹蔭中,裙襬隨風而動。
師兄和師妹,兩人隔空對望著,一人身處陽光,一人避於林內。
許久,
姬絮蹙了蹙眉頭,小心的邁開步子,走出了背後的老林。
她走到了陽光裡,對著那個讓人頭疼的小師兄笑了。
姬絮問:“師兄,你真不怕死嗎?”
顧白水想了想,搖了搖頭:“不能說不怕,只是沒那麼恐懼。”
姬絮歪了歪頭,眼裡流露出清澈的好奇。
像小時候一樣,她把不懂的問題都丟給師兄,師兄也總會耐心的給她解釋……或是裝模做樣的敷衍。
“啥意思?”
顧白水說:“怕和恐懼大概是不一樣的,一個來源於已知,另一個來源於未知。”
“我們害怕的東西,大都瞭解它們的危險性,和可能對自己造成的傷害,類似於洪水猛獸、刀劍利刃。”
“但能帶來真正恐懼的其實是未知的東西,比如黑暗……和死亡。”
顧白水側頭解釋道:“黑暗深處有什麼,我們不清楚,死亡之後是什麼,我們也不知道。”
“對未知的擔憂會無限程度的放大恐懼……我們真正恐懼的不是死亡這個結果,而是死亡之後的一片虛無。”
姬絮聞言愣了愣,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微微沉默,又眨了眨眼,對師兄心虛的笑了笑。
“沒……沒聽懂。”
顧白水無奈的嘆了口氣,想了想,換了個解釋方式。
“這麼說,你安心睡覺,因為你知道天亮之後會睡醒,但死亡不一樣,你不知道還有沒有再睜開眼的機會。”
“假如死後一無所有,那麼死亡就代表無窮無盡的的孤獨……生靈群居,更害怕孤獨。”
姬絮似懂非懂,皺了皺尖悄的鼻尖,對師兄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但也有人自殺,自己瞭解自己的生命,他們不害怕空虛和孤獨嗎?”
顧白水愣了愣,安靜了好一會兒,才給出了一個不確定的答案。
“可能他們在這個世界已經收穫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