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票倒不用。”
站在船頭的使者說道:“我不是船伕,也沒打算回頭。”
顧白水瞥了眼身後逐漸遠去的荒原,以及那些矗立在荒原岸邊的輪廓。
“你騙它們?”
“是啊。”
夏雲杉伸出手,掀開了蒙在自己臉上的面紗。
她側頭笑了笑,一副稀鬆平常的表情:“你不會真把我當成什麼仙屍使者了吧?”
“渾噩星域的土著災厄都不聰明,容易受騙,你們兩位長生弟子還能看不出來?”
顧白水面色如常,沒有什麼驚訝的表情。
蘇新年也只是抬了抬眉,擺出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
這倆師兄弟都是人精,怎麼可能察覺不到眼前這位使者的真實身份?
臉頰蒙紗,腳踩雲霧,對仙屍葬身之所極其瞭解,出入星海暢通無阻,除了夏雲杉還能有誰?
“我聽那些傢伙說,渾噩星域一直流傳著一個關於仙屍的詛咒,屍骸不可冒犯,等待天時,有使者指引才能進去。”
顧白水問夏雲杉:“你都知道?”
“當然,一清二楚。”
夏雲杉認真的點頭,然後稍稍停頓,自得明媚的笑了起來。
“因為這個關於仙屍的傳說詛咒就是我以前胡編的,源頭在我這兒。”
“哦?”
蘇新年眼神一亮,頗為欣賞的看了這位女子一眼。
但同時,二師兄也有些好奇:“這個謊言能流傳上萬年?”
“昂,不止吧。”
夏雲杉抬眼說道:“我在渾噩星域生活了很久,嚴格來說,外面的那些災厄都是我的後輩,多年前編好謊言,一直流傳下來,假的也就變成真的了。”
她最初的目的,是讓渾噩星域裡的災厄們去主動尋找仙屍,最好能給仙屍裡的那棵樹製造些麻煩,別讓它太好過。
但誰知道夏雲杉離開之後,仙屍和仙屍樹就悄悄的藏起來了。
一躲就是幾萬年,任憑災厄們翻遍渾噩星域的每個角落,也找不到一丁點痕跡。
“不過話說回來,你為什麼會在這兒?”
顧白水問夏雲杉:“禁區分開之後,你被天水之河衝到了這裡?”
夏雲杉點了點頭,瞥了眼在一旁裝作無事發生的蘇新年。
“河流中斷,我被空間亂流送到了不周山後的荒原上,睜眼的時候荒原的盡頭早已經崩塌了,仙屍躺在星海里。”
顧白水摸著下巴:“也就是說,在我們來之前仙屍就已經現世了。”
“是。”
“那你是怎麼進來的?”
夏雲杉聳了聳肩:“我路熟啊,這片星海里佈置了一座十萬年前的上古陣法,顛倒陰陽,扭曲神魂,每時每刻都在變化……要是找不到藏在星海里的路,就會被一點點的消磨神魂致死。”
“非準帝,不能橫渡。”
蘇新年出聲問道:“準帝能硬闖進來嗎?”
“之前不容易,現在能了。”
夏雲杉無辜的說道:“我從裡面出來接你們,把這條路走通了一遍,短時間內不會有太多的變化,就像在河裡留下了腳印,石頭。”
“所以如果外面那些災厄注意到的話,它們就能摸著石頭過河,一步的一步追過來。”
顧白水抬了抬眉:“這樣啊。”
夏雲杉補充了一句:“所以我們得抓緊了,時間可不充裕。”
蘇新年愣了愣:“抓緊時間,去做什麼?”
“去抓那棵該死的樹啊,”
夏雲杉立刻說道:“仙屍樹,它藏在仙屍裡的某個地方,星海里的陣法就是它佈下的……咱們得抓緊時間,在外面那些災厄反應過來之前找到它。”
蘇新年不太理解,側頭問道:“那棵仙屍樹有什麼名堂嗎?為什麼一定要先找到它?”
夏雲杉安靜了。
她不說話,安靜許久,才默默的點了頭。
“有名堂,很有名堂。”
“它大概是一株活著的不死藥,準確的說,是一棵真的不死樹。”
顧白水身體微頓,瞳孔深處掠過了一抹難以察覺的晦澀。
蘇新年也是怔了一下,狐疑的看了眼小師弟。
“這渾噩星域的特產是不死藥嗎?”
“為什麼你倆都能撞到活的不死藥,我這一路啥玩意兒都沒看見?”
蘇新年不能接受,小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