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樹林外,
青衣道人默默的抬起了頭,看著遠方天明魚白,似有所查的挑了挑眉。
瑤池女屍目不斜視,瞳孔之中沒什麼波瀾。
另外兩個老男人卻下起了棋,看局面是棋逢對手,難捨難分。
長生沒過去觀戰,祂的想法是看臭棋簍子下去,越看越臭。
不過山裡好像出了點事兒,吸引了道人的注意。
他抬起頭,思索片刻,饒有興趣的笑了。
“欸嘿,好像有點意思了。”
……
顧白水做了什麼呢?
他其實什麼都沒做,就一個字:逃。
不過和此前的逃命方式有所不同,顧白水這次逃得很盡興,很猖狂,一邊在山林中穿梭狂奔,一邊肆意的嘲諷叫囂,吸引仇恨。
他其實沒有和那些複製品糾纏的想法,嘴上嘲弄不停,但身體很誠實的向前奔走。
身後那麼多人,烏泱泱的一片,顧白水只是在發瘋,又不是沒腦子,怎麼可能自己往裡跳呢?
不過幸好顧白水身後的這些傢伙只有戰鬥本能,還沒有徹底進入甦醒狀態,他們沒腦子,所以只跟在顧白水身後,被牢牢的吊著。
時而闖進山脈森林,時而鑽入空谷瀑布。
顧白水仗著自己對禁區山脈熟悉的記憶,把天上那群飛蛾複製品溜得越來越遠,每次身處險境也都能僥倖逃脫。
當他穿過一片禁忌之地,鋪天蓋地的上古陣法籠罩下來,把身後那些複製品阻攔堵塞在原地。
顧白水還會善意的停下來,等候他們從中掙脫,追上自己。
甚至,
顧白水還很貼心的指了路,站在山谷外居高臨下的指揮複製品,該如何找到陣眼出口。
他漫不經心,若近若離,每次都好像被抓住了,但下一刻又會驚險逃脫。
就這樣,
禁區的每一座山頭都越來越熱鬧,越來越激烈喧囂。
寂靜危險的大帝禁區,突然變成了紛亂嘈雜的世俗之地,顧白水一邊罵一邊跑,他身後緊跟著的複製品們也被罵出了火氣……活氣,開始的時候只是硬著頭皮怒目圓瞪……後來,也忍不住大罵出口。
不知道是不是被本體精神汙染的原因,那些素質低下的複製品,反而越來越像顧白水了。
最終,
顧白水還是碰了壁,他被一個表情怪異、滿臉錯愕的傢伙攔了下來,堵在了原地。
“幹啥呢?不能消停一會兒嗎?”
顧寧洲拎著一根棒槌,帶著半張鬼臉面具,滿臉蛋疼的擋在了顧白水面前。
“老子挖墓挖的好好的,馬上就要找到帝兵沉眠的位置了,你倒好,帶著一大群自己人闖進來,還吐口吐沫就走……”
“怎麼?素質這麼低?我挖墓礙著你逃命了?”
“還是說,你想和我練練手?”
顧寧洲,在所有顧白水的複製品裡也絕對是最危險的那幾個。
他醒來的時間很早,有獨立的自我意識,甚至能不動聲色,自然坦蕩的從小師妹手中騙走了紫極仙鼎。
最關鍵的是,他親手殺了知天水,沒有任何目的。
“你為什麼要殺知天水?”
顧白水不急,隨口問了一句。
“為什麼?”顧寧洲聳了聳肩:“看他不順眼,想殺就殺了唄。”
“而且我知道咱們都不喜歡那傢伙,殺人要理由?”
顧白水想了想,搖了搖頭:“是不需要。”
“那還有一件事,大師兄的鼎,在你那兒嗎?”
顧寧洲翻了翻眼皮:“不在,我還給師妹了。”
顧白水還是一樣的問題:“為什麼?”
“不順手,師兄的鼎不適合我,就還給小師妹了唄……”
顧寧洲說著還瞥了顧白水一眼:“你以為我像你啊,從小騙師妹的東西不還,一點師兄的樣子都沒有。”
顧白水聳了聳肩,很淡定的說道:“師妹習慣,常年被我騙……倒是你,該有自知之明,要是被小師妹抓著了,一定會用鼎砸死。”
顧寧洲微微沉默,無言以對。
他知道顧白水說的是事實,姬絮從不掩飾雙標的本質。她可以被師兄騙,不是啥大事兒,但師兄只有一個,複製品在她眼裡和浮蟲沒什麼區別。
扮成師兄騙人的複製品,沒有活著的必要。
“這麼說,你手裡沒有帝兵